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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與[尤恩]同行的時候,源深已經壓制住了【塔塔爾】,並未在對方面前展示太多,唯一的坦白也只是穿越者無法忍受、並決定徹底抹除那些散落在大陸上的【塔塔爾】書籍,向摯友尋求了幫助。

  這也讓【塔塔爾殘頁】的出現在起初並未引起源深的懷疑。

  在知道[尤恩]便是奈亞拉托提普之初,源深懶得去反覆琢磨過去與對方相處的每個時間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但意識到對方想擾亂自己的決心時,便也振作起精神沉下心把自己能有的底牌都擺出來整理了一番。

  目前他只有一具投影,與沉睡的本體聯繫最為密切,也因此在上面動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手腳才更加方便。

  「再構建」——以絕對的理智塑造另一個自己,感情被壓制到最低,欺騙性的表演,本體意識居於一切之上,反覆斟酌出最合適的反應。

  而這樣的手段,在他現在離升格為神只差一步的情況下再度行使——能夠矇騙過邪神的結果,只有一個原因。

  【人類就是這樣,感情複雜,難以言喻,分的清清楚楚不是AI就是有病。】

  簡單的說,源深把自己腦子搞出問題了。

  「壓根沒到「從頭到尾」的地步。」他冷淡地重申一遍,「我作為受害者都沒有嗚嗚咽咽地痛哭出聲,你怎麼敢這樣?真是厚顏無恥。」

  雖然他其實很清楚只要自己承認[尤恩]是祂,能扮演出任何形象的千面之神就不會改變這場遊戲裡的行事風格。……某種意義上,相當遵守自己的設定。

  說了好幾次沒用的抱怨,源深連煩都煩不起來了。作為人類的自己都能在被欺騙至今的情況下保持理智和適度的距離,不可名狀的邪神想必是更加冷漠,卻總是用那種親昵的友人態度來相處,這實在是……嘖。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像模像樣地抱怨——就像剛才抱怨對方不按套路出牌。

  奈亞拉托提普「哦豁」了一聲,道:「你看上去對這種方式樂在其中,真的很難過麼?」

  「不用再確認了。」源深說,心平氣和,懶得再演,「心照不宣的事實,為何要反覆發問?就算藉此擾亂我的頭腦,也是無聊的手段。」

  「我只是想讓你難受、讓你不高興。」奈亞拉托提普說,「可惜現在不行了。不過有另一件事讓我很是高興——」

  祂微笑起來。

  「你快要踏出最後一步了。源深。」

  否則也不會「放棄」投影,精神跨進了世界間的裂縫。

  「你會抹消自己的存在嗎?」祂戲謔地問道。

  源深:「……」

  嘖。

  沒能立刻給出回答,他就知道自己輸了一局。

  不過他自己又確實有點不解。

  ——為什麼自己會沉默呢?

  拋去感情,以絕對理智得出的是「沉默」;也就是說,之前那般篤定地發出宣言,是因為感情的驅使。

  他琢磨了一下,發覺即使「再構建」了無數次,也很難在現在得出根本原因。

  ……算了。

  穿越者冷靜地把這個問題從腦海中刪除,轉而給出回應。

  「你高興就好。」他溫吞地說,敷衍的意味十足,「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有點擔心你會逃跑。」對方說,「不過你還能為傑森給出提醒,想來是沒有這個想法的。」

  「感謝你對我的關注。」源深不帶感情地說,「希望下一關你不會再添進去奇怪的設定了。」

  「別這樣說。」黑膚青年又一次彎起了眼睛,「親愛的源深,你覺得荊棘鳥離開了巨龍嗎?」

  「你認為巨龍會去和惡魔敵對嗎?」

  「我理解不了這兩個問題的隱藏含義。」穿越者如是說,「也無法理解你。」

  他永遠也不會說出自己曾有過「如果能夠理解奈亞拉托提普就好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理解比了解可深刻多了。

  「那還真是遺憾。」邪神說,「要知道,這是不公平的關係。」

  「……我會回去的。」源深說,轉移話題,「所以你能走了嗎?」

  「當然,只是來確認一下。」人類外表的邪神又笑了,「安心睡吧,醒來就是新世界了。」

  源深沉默地目送祂離開。

  ……新世界。

  嘁。

  ——————

  傑森打了個噴嚏。

  「傑克,你是受涼了麼?」荊棘鳥體貼又擔心地問道,「果然讓你一天內走那麼多路不太好,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走了吧。」

  「……」傑森胡亂地點了點頭,總覺得是被念叨了……突然就背上一寒。

  荊棘鳥帶著他走入黑森林後,他們穿過曲折的林間小道,望不見天日的晦暗光線下,那座倚在兩棵大樹間的小木屋非常有恐怖片的氛圍。

  這是護林員的小屋,對方非常熱情地歡迎了一人一鳥兩個不速之客,允許他們稍作停留。

  傑森還沒來得及和那個眉毛鬍子亂糟糟的男人說話,荊棘鳥就上去打交道了——那時候他真覺得有種長輩帶著小孩出來春遊的既視感。

  源說可以信任荊棘鳥,但不能為它獻上一切。他坐在木凳上思索著進入遊戲後的林林總總,有些挫敗地揉了揉頭髮。

  信息量不足,源深的提醒讓事情變得更加充滿謎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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