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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他自蜀中老家纏至長安暫居;勸他莫要飲酒過度,少結交一些酒肉聲色之友;賄賂小系統艱難得來幾枚優質糧種;專門列出可發明手冊供他挑選製造;……

  李白應該是看到了她的努力吧,可他卻仍舊充耳不聞般夜夜爛醉而歸,乃至於興酣時宿於酒家坊市都是常事。他的眼神總是清清淡淡的,仿佛沒有多少情緒,似乎只有爛醉後,才能在那雙眸子裡看見幾分柔情似水的假象。

  溫水煮青蛙,最是難熬。

  不過幸好,許笙所作一切,不過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而已,並不是當真愛慕自家夫君卻被刻意冷落的閨中婦人,所以就算李白如此反應回饋,許笙也只是感慨一句男本薄情而已。

  除此之外,倒無多少悲春傷秋之念。

  畢竟男人,是這個系統中最不缺乏的東西。

  就算他是李白也不要緊。

  是的,沒錯。

  二

  思緒翻滾時,李白恰攜了兩壇醇液緩步而回。

  身姿冉冉、挺雋如松。

  望著對方白玉似的面容,清粉微抿的薄唇,許笙沒骨氣地心中嘖嘖一聲。她突然就有些悔恨,恨自己就算不曾肖想過李白的愛情,總該抽空肖想一下對方的肉.體才是吧?畢竟睡到李白的機會,僅此一世。可惡,為什麼臨到走時她才恍然大悟?!

  感受到許笙直勾勾的熱切注視,李白習以為常地無奈笑笑,接著便行到許笙跟前,率先斟滿兩杯美酒,將其中一隻玉杯穩穩塞進許笙手中,聲音是慣有的清和無波。

  「可要嘗嘗?」

  感受著對方指尖的溫和觸感,許笙心尖顫悠幾遭,到底還是彆扭承認:李白渣是渣了一些,但好在從未對自己發過半分脾氣,倒是自己總以鹹魚自比,曾經竟也有沖李白徹底爆發的時候。

  當時也是許笙過於心急,見李白對自己的策略一概不應,便直接扮上男裝,以李白的名頭借田試耕系統糧種,將成果免費借鑑給周遭百姓耕用不說,還借鑑口口相傳的輿論策略,耗時一年之久,終是迎來一次面聖詳談的良機。

  誰知李白聽聞此事,竟以糧種並非自己所耕,受之有愧為由,生生放棄了這次機會。許笙質問他難道不想登科入仕、為民請命嗎?李白見她情緒激動,眸中難得浮出幾分異樣神色,可他沉默片晌,只是道出一聲:「拘於世俗,不若詩酒逍遙。」

  鬼話!全是鬼話!

  許笙氣得極了,本想回懟一聲,誰知太過著急,一時嗆了口氣噎在喉中,眼眶霎時湧出一股酸澀濕熱。見她委屈泛淚的瞬間,李白才像是真的慌了,慌得如同三歲嬰孩一般,傻愣愣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如今回過頭來想想,當時的李白應該是想抱抱她的吧?

  否則那雙手臂抬起又放下,周折反覆,難道只為對她落井下石嗎?

  當時的她卻沒看懂,只就著上頭的情緒,脫口蹦出一聲——

  「和離!」

  這日子誰愛過誰過,這男人誰愛管誰管。

  反正她是不想要了!

  她本以為李白是無所謂的。

  可聽她說出這兩個字的瞬間,李白竟似被雷擊一般。

  若是她沒看錯,那一剎那,對方眼中似乎也泛出幾分閃亮的淚光。

  他頓在原地良久,直到許笙負氣回到房中,都沒聽見李白答出一個「好」字來。

  三

  耳邊傳來一道清脆聲響。

  許笙回過神來時,李白恰收回與她相碰的玉杯,而後在許笙注視下,仰頭一飲而盡。許笙本想同他說幾句話,可李白杯酒下肚後,竟只顧著兀自灌酒,烈酒嗆得他喉嚨發澀,難受地極了,李白才肯伏案猛烈咳嗽起來。

  許笙貼心上前為他順一順氣,腦中卻止不住地想,上次見到李白這般飲酒,還是在他護送自己回鄉青蓮的途中。李白並未服軟認錯,許笙也便默認這是兩人的分手之行。

  誰知本是和離冷戰期的兩人,一路下來,竟屢次被交談的路人當作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後兩人行至河南鞏縣時,恰巧遇到了李白的一位舊識。對方見他二人並不著急趕路,便將他們邀至家中做客。見李白沒有拒絕的打算,許笙自然也懶得去管。

  畢竟許笙說出的那句和離,本就是氣昏頭的衝動產物,遇到這位舊識之前,許笙還因愁悶於如何向李白父母解釋而頹廢撓頭,想著如何才能停下這場荒唐的回鄉之旅。

  直到被李白的舊識帶至家中安頓,許笙才曉得那位老成持重的少年,竟是日後鼎鼎大名的李白唯粉,杜甫。不得不說,對方望向李白的眸子,竟比許笙還要星濯閃耀幾分。

  好吧,比不過。

  這段旅程成功擱淺在鞏縣。家中有客登門,杜甫的母親盧氏忙著兒子將李白帶去府中游賞一番,自己則留下許笙聊天解悶。許是見盧夫人慈眉善目,許笙憋悶多時的心緒忍不住一股腦兒傾瀉而出。

  許笙聲聲說著自己對李白並無真情,只是對他的作風有些許微詞,難免生出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更何況李白從未來哄過自己。盧夫人溫柔聽她話罷,竟不由得抿唇笑笑。

  她的眉眼彎彎,聲音更是輕柔如風:「傻孩子,當局者迷。」

  許笙細細琢磨著盧夫人這句話,一直到夜色初上,她與李白二人被安排在同一處客房內。這本無任何不妥,畢竟在外人看來,他們還是一對登對恩愛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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