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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不想再聽,轉身要走,突然門外一陣尖尖的女聲喊道:「姐姐!你老公腿斷了,都流血了!」

  門猛地打開。

  蘇晴眼中噙著眼淚看著陸煜辰好端端站著,那雙長腿哪有流血。知道自己上了當,又恨自己這麼關心他,想都沒想就把門打開。

  她這麼緊張他,焦急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心狠狠揪了一下,剛要邁腳進門,蘇晴作勢要關門,他連忙用手推住,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她推倒,隔著門縫,他把頭伸進來,低聲道:「蘇晴,是我的錯,我騙了你,咱們根本沒有離婚。」

  蘇晴一愣,推門的手頓住,顫了顫眼睫,兩滴眼淚落下來,「你說什麼?」

  陸煜辰輕輕把門往後移,讓自己整個身子進來,雙捧住她的臉,拇指把她臉上的淚珠抹掉,「我說過,我們不是日久生情,我也不明白,第一次見就能生出這麼深的感情。我與你結婚的時候就從來沒想過離婚。如果……真的到你我不可不離的時候,我會放你走,將來也不會再婚。我不允許我們的婚姻要離一次。所以我給的離婚證是假的。」

  「你騙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我要是告訴你,你肯定會生氣,所以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而且……我害怕,我怕你情緒不好影響身體,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他雙手從臉上扯開,轉身想了想,是有這些可能。

  他從背後抱住她,「不然你打我一頓,我惹爺爺生氣他都會打我。」

  她轉過身,「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如果……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就原諒你。」

  她語氣有些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很明顯她應該跟他道歉,因為那一個遲疑的眼神,她連他出軌的對象都想到了。

  陸煜辰英氣的雙眉終於舒展,笑了笑,「好。」

  ……

  兩人從民政局出來,蘇晴忍不住笑。

  上次兩人站在這,記得陸煜辰一臉冷漠地甩給她兩個別墅的房產證,真的太會做戲了,簡直欲蓋彌彰。

  她那時候從沒懷疑過,那個離婚證是假的。

  「你怎麼不早說?你早說了,說不定我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開心。」

  他怎麼敢說?她每次生氣的點本就摸不准,這件事找不到一個好的契機,他是不會輕易說出來。

  本來是一種欺騙行為。

  「我想找一個機會,保證你不會生氣再說出來。」

  蘇晴雙手勾住他的腰,「好了!算我誤會你了。」

  「你,你不生氣我騙你?」

  蘇晴搖搖頭,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靠著他的肩,看著遠處的天特別藍,陽光燦爛,空氣新鮮。莫名沉重的身體變得輕盈,前一秒想跟他形同陌路,這一刻愛得不捨得鬆手。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別墅。下了車,蘇晴突然想起,畫室的畫架被搬到醫院,後來出院就放在他的後備箱裡,問道:「我的畫架是不是還在車上。」

  陸煜辰也才想起來,鬆開她的手,繞到車尾打開後備箱,把畫架拿出來,走到車頭另一隻手牽著蘇晴回家。

  兩人上了樓,陸煜辰讓她先回房休息,他拿著畫架走進畫室,她很久沒畫畫了,前幾天還想畫被他勸住。

  這裡林姨每天都會打掃,地上被裱起來的畫整齊的緊挨豎放,一個長桌上放了很多沒裱起來的畫,他隨手拿起一張風景畫,明明不懂這些,卻覺得她畫的很好。

  他又輕輕放了回去,轉身往回走,突然被絆了一下,腳下是豎著擺放的畫,被白紙封存,他的腳颳了一下,外面的這層白紙扯開一個口子,露出畫上的細節,好像是一個人的眼。

  他打開畫室的燈,再次回到那幅畫跟前,蹲下細細一看,心微顫。

  他伸手把這幅畫抽出來,把上面的白紙撕掉,看到畫上的人,眼睛微微一酸,湧上了些濕意。

  這是他的畫像,畫得像照片一樣。

  畫上的他穿著家居服,一臉淡漠,無論五官還是神色都抓的很準。

  他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轉頭看向那一堆被白紙封好的畫,內心的狂喜讓他呼吸有點困難。

  他一副一副地拆開,被扯下來的白紙把地面掩住了。

  這裡所有被裱好被白紙封存的畫都是他。

  他從來不敢奢望蘇晴能跟他一樣,第一次見面就動心,但事實不容懷疑。這些畫的右下角都有日期。

  從結婚第二天到離婚前一個星期,包羅了這三年所有的畫。

  她一直在畫他,而他沒有一次給她做過稱職的模特。

  沈令雯拿出的那些照片,他不是不在意,看著那些照片,他想把照片從中間撕開,讓那個寫五百封信的男孩從她身邊抹掉,他忍住了。

  他喜歡她就不能在意她的過往,不過還是忍不住查了查,那個男孩只是暗戀,只是出國前才把寫的信送給蘇晴。

  他一直以為蘇晴對他才是日久生情,甚至覺得她對他感動多於喜歡。

  忍不住笑了笑,兩人誰也不比誰好多少,都被對方迷得神魂顛倒。

  他的眉眼他的唇,甚至他喉結的形狀都被她畫的很傳神,這一筆一筆都藏著深深的喜歡。

  她自始至終沒說過,但她的喜歡有形狀也有顏色。

  他出來時把畫室的門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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