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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看到蔣煉在擺弄這把土弩,就上前說:「這把弩也不知是少爺從何處弄來的,長安縣的官差說,只怕是火盆燒熱,弓弦受熱收縮從牙刀上自己崩開,然後弩箭就射到了少爺,這是個意外……」
「你信嗎?」蔣煉斜著看了一眼雙喜。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丫鬟,自然是差老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不過我家少爺不像是會把自己誤傷的人。而且,前一日我陪少爺來時,他手裡並沒拿著這個弩。」雙喜低著頭回答。
「哦??」這倒有些出乎蔣煉的意外。這時杜陀走過來,「大人,查驗完了,死者是後腦中箭從口中射出,時間大概是昨天申時左右的事兒。」
雙喜搶話說,「對,長安縣的官差也是這麼說的。」
蔣煉沒說話,走到穆華的屍體旁自己觀看。死者穆華體型高胖,看情況弩箭確實是從後腦射入,後腦之處留了很多血,把被褥都染紅了,前面的箭頭自口中透出,所以前面也有些噴射狀的血點,有幾個血點有輕微擦抹的痕跡,咦?這是怎麼回事兒?
第165章 尚書府弩弓殺人案 8
「是你第一個發現你家公子遇害的?」蔣煉問雙喜。
「嗯,昨天午飯後我家公子不知道怎麼觸怒了老爺,老爺便把他關在此處。少爺其實也不在乎,他隔三差五總要被關上幾天。
等到快到酉時的時候,我來看看公子的火盆是不是該換了,打開房門,發現公子中箭了,我便急忙去喊人。等我喊來人,大家都說已經回天無術了。」雙喜說起來還是一股悲切之色。
「你說是你開的房門,那鑰匙一共有幾把?都是誰在保管?」
「鑰匙只有一把,本來是老爺保管的,後來少爺被關的次數實在是太勤了,每次開門都要去找老爺拿,但老爺又不是總在府里,所以就交給我來保管。我可是鑰匙從不離身。」雙喜很認真的樣子。
蔣煉伸手從手下手裡接過門鎖,是長安陳佬記的鎖,這家是老字號,鎖很牢靠鑰匙也極難仿製,頗有名氣。
「這屋中的布置可與你開門時一樣?」蔣煉問雙喜。
「嗯,長安縣的官差來了之後,說是意外身亡。夫人聽後頗為氣氛,便讓這些官差不得挪動分毫,所有物品必須放回原處。」雙喜回答。
「那關你家少爺時也是你開的門?」蔣煉問。
「此門平時是不上鎖的,前一天我陪少爺過來,少爺自己很自覺的就推開門進去,然後隨手把門合上,我就把門鎖上了。我記得清楚,少爺當時是空手走進來的。」雙喜低著頭回答。
蔣煉點點頭,「嗯,你且去吧,一會需要時我再命人去尋你。」蔣煉把雙喜打發走。
一旁的付無病走過來,「大人,我剛剛仔細查看過了,門軸上沒有撬動的痕跡,兩個窗戶也都在屋內用木條封死了,釘子全是老釘,沒有刀鑿的痕跡,這絕無走脫的可能,只怕這次讓長安縣的人說對了,確實是個意外。」
「不著急,我們出去轉轉再說。」蔣煉擺擺手說。
穆府西跨院的牆外三面都是擺攤的小販,賣什麼的都有。蔣煉坐到其中一個茶棚里,叫了一壺茶,然後吩咐人把茶棚的老闆叫了過來。
老闆看到這些身著公袍的驍騎衛,不由得心裡暗罵了一聲倒霉,不過臉上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
「老闆不用怕……」蔣煉看出了對方心中的忐忑,笑著安慰他,「我就問你幾句話而已。你這茶棚身後的穆府中的公子,你可知道?」
「大人是說,穆荒……不,穆公子?」老闆差點說錯。
「老闆不用緊張,我問的就是穆荒唐。」蔣煉笑了笑。
第166章 尚書府弩弓殺人案 9
「穆公子這人吧,我們這些小販都知道,人不壞,就是有點荒唐。」老闆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說說看,我也只是聽說他叫穆荒唐,不知道他做過什麼。」蔣煉繼續引導。
「我給大人舉個例子吧……」茶老闆想了一下說,「去年秋天的時候,有個人打這裡路過,結果這穆公子扒在牆頭上兜頭給人家澆了一大桶涼水,然後在牆頭上哈哈大笑。
被淋的那人自然氣憤萬分,但又不敢得罪這尚書府的公子,在那裡氣的用手指著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這時穆府的一個下人跑出來給了這人五兩銀子賠罪,說是穆公子讓給的,請他不要見怪。
這人再抬頭去看,發現穆荒唐卻已經不在牆頭了。您是不知道,這種事兒多了去了。」茶棚老闆搖著頭說。
「如此說來,倒著實是個荒唐人,不過卻也不算刁惡之徒。」蔣煉應和了一聲。
「可不說呢嘛,您要想問穆荒唐的事兒呀,您得問賣菜的聶三郎。」茶棚老闆說。
「為何呢?」蔣煉不解。
「我把他叫來,您一問便知。」茶棚老闆笑著說。
不大會的功夫,聶三郎被茶棚老闆叫了過來,這人是個菜販,夏秋兩季也賣些瓜果。「草民聶三郎,參見大人。」
「聶掌柜不必行此大禮。」蔣煉笑了笑。
「大人,草民就是個菜販,當不起掌柜二字的。」聶三郎連忙擺手。
「聽聞你與穆府的公子頗為熟悉?」蔣煉往前探了探身子。
「您是說穆荒唐吧,他可是我的大主顧。」提起穆華,聶三郎一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