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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說的事情不多。」松元翻著筆記本:「被害者晚上七點多離開學校,這是一個叫岩左的老師和幾個同學證明的。」

  「這個叫岩左的大概是體育老師吧。」堀之內看也不看手邊的報告書,這樣問道。

  「是的。」松元好像很吃驚地說。堀之內似乎把搜查會議上分發的資料全部印在腦海里了,磯部暗暗佩服。

  「岩左是被害者的體育老師嗎?」

  「好像不是。」

  「那他為什麼能對被害者離校的時間作出證言?」堀之內食指按著太陽穴,這多半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葉櫻學園有近千名學生吧,要記住所有人的長相是不可能的。」

  「漂亮女學生的模樣就記得住了。據說被害者在學校里也很出名。」不知為何,松元說得含含糊糊:「對於三十五歲的獨身男性來說,想必印象更加深刻。」

  「原來如此。請繼續說下去。」

  「離開學校後,被害者似乎是像往常一樣,步行去往車站方向,其間沒有目擊者。再次被目擊到是在晚上七點四十分,學藝大學站前。被害者待過的書店的店員提供的證言。」

  「從學校到學藝大學站花了四十分鐘,這個時間正常麼?」

  「嗯,算正常吧。我覺得差不多要花上這個時間。」

  「店員還有什麼別的證言嗎?」

  「沒什麼特別的。就跟報告書上寫的一樣。」松元像存心考驗似地,揚起視線看著堀之內。

  「她徑直步向目黑大街,是這樣吧。」堀之內乾脆利落地把報告書的內容背了出來。磯部心想,松元輸了。

  「是的。」松元並沒流露出懊悔的表情,淡淡地答道。

  「之後的目擊情報?」

  「沒有了。後來被發現時,已經是遺體了。」

  「了解了。那麼,請告訴我發現遺體時的情況。」堀之內轉向磯部:「你也參加了初期搜查吧,磯部君。」

  「是的,堀之內先生。」磯部答說。松元睜大了眼睛盯著磯部,磯部在心裡嘀咕,沒辦法啊,這也是警視正閣下的命令。

  【注】日本人習慣於以職位稱呼上級,以姓來稱呼是不常見的。

  「發現遺體是在晚上九點四十分左右,地點是鷹番西公園,」松元開始說明:「被害者上學路上的一個小公園。鑑於死亡推定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八點二十分,推斷被害者是從學藝大學站回家的途中與兇手相遇被殺。」

  「那個公園是個什麼樣的場所?引人注目嗎?」

  「說不上多引人注目。白天附近的孩子在裡面遊玩,晚上就人跡罕至,公園裡相當昏暗。」

  磯部想起了趕往現場的那個夜晚。確實,公園裡只有一盞路燈,而且如果光靠那盞陳舊黯淡的路燈,不另外設置照明燈的話,連現場勘查也無法順利進行。發現遺體的樹林附近當時想必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即使殺人者潛藏在那裡,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遺體的狀況如何?」堀之內問。

  「詳細情況請詢問鑑識課。」松元冷淡地回答。

  「不,我想請教你對遺體的印象,」堀之內直視著松元:「也可以說是老練刑警的直覺。」

  「我的印象?」松元合上筆記本,思忖著:「被害者的衣著紋絲不亂,這一點不可思議。」

  「為什麼?」

  「我有過多次搜查襲擊女性的攔路歹徒殺人案件的經驗,他們的目的一般都是強姦,即使實際上沒有強姦,也會接觸女性的身體,或者脫掉衣服。」松元仰望著天花板說,像是想起了樽宮由紀子遺體的情形。「然而,那個女孩子的制服完全沒有擺弄過的痕跡,不可思議啊。」

  「不錯,這就是剪刀男案件的特徵之一。」堀之內說:「之前兩起案件也同樣如此。被害者沒有任何受到性侵犯的跡象,就好像兇手對被害人的肉體毫無興趣,感覺像是在尋求著別的什麼而反覆殺人……」

  「還有就是找到了另外一把剪刀。」松元慢吞吞地加上了一句。

  「這一點也很重要,」堀之內探出身來:「勾起了我強烈的興趣。找到剪刀的是磯部君吧?」

  「是。」磯部簡要說明了發現另一把剪刀的情況。

  「找到兩把剪刀這還是第一次。」堀之內交替看著兩人:「感覺這一事實隱藏著某種重要的意義,非常重要的意義。」

  堀之內將食指貼在太陽穴上,沉思了片刻,然後轉向磯部,露出笑容:「磯部君,剛才說的這些情況,你有什麼在意的地方嗎?」

  「嗯……」出其不意地被問到,磯部有點慌張。「被害者晚上七點才離開學校,這不是有點太晚了嗎?有什麼理由……」

  「是因為社團活動遲了。」松元笑笑回答。「報告書上有寫吧?」

  「對,是因為射箭部的練習遲了。」堀之內再次背誦了出來。

  松元一臉愕然地望著堀之內,內心一定在嘀咕,既然報告書里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何必還要自己口頭說明?

  「這樣啊,是因為社團活動。」磯部就勢輕鬆下台。要是臉沒發紅就好了。

  「那麼,我問一下我在意的地方。」堀之內向松元說道。「你說被害者在學校里很出名,具體是什麼意思呢?」

  松元明顯對回答感到躊躇。

  「我覺得和案件沒有直接關係。」松元總算開口了。「根據老師和同學的說法,被害者似乎是個相當古怪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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