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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這個人啊,平時你看不出他是什麼樣,越是關鍵的時候,越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

  一片噤若寒蟬中,一個身形單薄,面黃肌瘦的書生哆嗦著開口道:「那信……那信上……」話還沒說完,就聽另一人喝到:「許之謙,別說了!」

  那封血字試卷幾乎是所有書生心中的夢魘,此時此刻害怕還來不及,哪裡能聽得人再提起!

  那許之謙頓時被嚇得身子一抖,連忙埋下頭去不敢再說。

  這些書生里卻也不止這種膽小怕事的,還有一些自持心中坦蕩,不懼兇手的人。嗯……或者說裝出不畏懼兇手的人。當下看許之謙害怕成那個樣子,便開口道:「許兄,你想說什麼?」

  眾人忍不住驚訝的看過去,卻見一位一身湖藍廣袖長袍的年輕人面容平和的立在一旁,眼眸含笑的看著眾人。

  眾人不由紛紛招呼道:「何師兄!」

  這位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虹書院院長的得意門生,何載道!前面說過,蔣忠一直是天虹書院翹楚,而這個何載道,成績僅次於蔣忠。不過,何載道比起蔣忠,家裡富裕,為人圓滑事故,所以在天虹書院很受同窗們的尊敬。怎麼說呢?儼然就是天虹書院的書生們的領頭羊一樣的存在。

  有何載道這樣的領頭羊出口幫了許之謙,其餘人也沒在讓許之謙閉嘴,許之謙感激的看了眼何載道,道:「多謝何兄,我……我剛才是想說……咳咳!」

  許之謙清了清嗓子,穩了穩心神,收了收膽怯:「各位同窗,我的意思……那封信上的侄子是誰?嗯?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出事的蔣忠兄弟?啊?如果是蔣忠的話我們去祭拜一下他吧,他的死和我們沒關係,去祭拜一下也為求一個心安,那兇手知道我們去祭拜了他,也許就不會來找我們了呢?」

  話音落下,滿堂學子一時間鴉雀無聲,許之謙見狀連忙縮了縮脖子,他慣來膽小怕事,如今提出這個主意,也只是自己不敢一個人去罷了!

  靜默中,何載道忽然笑了,笑聲清朗,與這滿屋子瑟瑟發抖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撩起衣襟,像唱戲一樣浪逼地跨出一步,然後甩了甩袍袖,努力裝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摸樣:「哎呀呀,這個這個……人心有公義,浩然存正氣!各位同窗,各位故友,三老四少,各位老大……」

  旁邊的兩個書生小聲嘀咕,心說今天何載道這是怎麼了?平時他說話都是出口成章,今天一出來,怎麼這一嘴的江湖口,跟大街上賣藝的似的。另一個書生說,嗨,你以為他沒收著血字試卷啊,他也嚇蒙逼了,現在擱這硬裝著呢。

  何載道:「許兄說的不錯,我雖說不信那些鬼神之說,但是蔣忠那裡,也確實要去祭拜祭拜,怎麼說他也是我們的同窗不是麼?咱們又不是害怕他叔叔晚上過來拿刀子捅了咱們,咱們是去祭拜一下同窗,這……冠冕堂皇!說到閻王爺那咱也有理!」

  這個時候角落裡一個不開眼的書生站起來:「那咱們前幾天怎麼沒去呢?蔣忠死了幾天了?眼見過了頭七了!」

  何載道一下被問住了:「這個這個……可說的是呢……哦!對!我不知道你們,我是今天才剛知道我們可愛的蔣忠兄弟去世了!」

  大家恨不得跳起來鼓掌,心說,還得是咱們何載道!這麼簡單的藉口……那個原因,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眾人立刻附和:「對對對!我們也是剛知道蔣忠去世的消息!」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都是同窗,一個教室里上課,低頭不見抬頭見,少個人會不知道?

  何載道見得到了眾人的支持,心裡放心了不少,捂著臉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的蔣忠兄弟喲!多好的人唉!他怎麼就死了呢?蒼天無眼啊!你要收就把我……嗚嗚嗚……天妒英才啊!」

  許之謙心裡感動的都要流下累來了,在所有人都沒出聲的時候,何師兄竟然公開支持自己,讓他不那麼尷尬,真好!

  有了何載道和許之謙帶頭,那些書生也不敢耽擱,連忙起身跟在他們身後,往水月庵而去,就像許之謙說的,求個心安罷了!

  就在眾多學子奔赴水月庵時,原本住在水月庵的宋青玉等人卻是進了城,城裡此事都傳開了,他們在城中探聽消息畢竟比水月庵聽人轉述好。宋青玉和陸務觀下山時,正好看到這大群書生浩浩蕩蕩地往山上去。宋青玉和陸務觀這兩個人眼睫毛都是空的,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嗎?也沒有阻攔他們,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

  鼎州知州衙門。

  宋青玉亮出身份,官差畢恭畢敬地把這位大理寺少卿迎進了府中。這段時間他們耳朵里都灌滿了,說是有一位奉旨出巡的大理寺少卿,跟再世包龍圖一樣。

  宋青玉坐在大堂上問道:「你們知州大人呢?」

  一個官差回答:「回答人,我們知州大人出去辦事了。」

  宋青玉有些不高興,繼續問道:「眾多參加解試的士子被人用血字試卷威脅,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知州大人不在這裡坐鎮,跑出去幹什麼了?」

  官差立刻替自己的上司辯解:「老大人,我家大人還真沒有玩忽職守,他出去就是為了血字試卷的事情忙活去了。」

  宋青玉不耐煩地問道:「所以我說,他,干,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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