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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紛飛的燕垣市,早晨的上班高峰期,卻見到了一輛輛警車鳴笛呼嘯而過。駕車的上班族還不解發生了什麼情況,而就在此時,收音機里傳出來了一記柔和的聲音:「各位聽眾,我們剛剛收到了一條重要消息,昨晚九點左右,我市伏峽區的愛民路,走失了一名六歲女童,名叫陳茜茜。鑑於我市……」

  畢煒駕著車,飛速趕往伏峽區的路上,兩側跟著自己的同事。可不多時,他在後視鏡上,竟看到了驚奇的一幕,在警車車隊的後面,是燕垣市的計程車車隊,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私家車跟隨著。

  文碩抓起了手台:「後面怎麼回事?」

  「文隊,是熱心的市民,說是要跟我們一起去抓兇手!」

  第五十一章 張叔,一路走好

  伏峽區,警察、熱心市民、計程車師傅……幾乎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每一處住戶,每一座民居,大家都搜索地異常仔細。安琪兒在隊伍中默默地看著前面的畢煒,畢煒正指揮著幾個群眾分組分片展開搜索。

  她幾次想要上前跟畢煒澄清誤會,卻不忍打擾他的工作,話到嘴邊,欲言又止。搜尋工作已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仍舊沒有任何的線索。有的警員開始懷疑是不是普通的失蹤案,與女童性侵案並無關聯。

  文碩在指揮車裡查詢著沿途的監控錄像,一條條,一遍遍仔細的篩選。他神情肅然,劍眉緊蹙,漆黑的瞳孔來回掃視著一切可疑的影像。可是遲遲沒有收穫。

  畢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拉開車門:「老文,張叔聯繫不上了。」

  「唔。」文碩看著監視器,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全神貫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心無旁騖。畢煒的話在他聽來,只是聲音的傳遞,而具體內容,他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接收了。

  安琪兒也跑了過來,對畢煒說道:「我跟你去找。」

  畢煒愣住了,他看著安琪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琪兒只是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並且點了一下頭。「走!」畢煒瞪了文碩一眼,拉上了車門。

  一個被開除出警隊的人,去找一個已經退出了警隊將近二十年的老警員。畢煒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眼前的局勢,相比於老張,找到那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畢煒的心頭隱約浮現出了一種恐慌感,他覺得,老張現在很危險!

  根據老張小賣鋪前,早餐攤的女攤主說,她讓老張去了自己家裡叫當家的起床。當畢煒和安琪兒趕到那裡的時候,紛紛揚揚的大雪,已經覆蓋了台階和門板,厚厚的積雪下,只能顯現出一串淺淺的腳印。

  畢煒上前拍門,可是拍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從門口的腳印來看,只有人進去的腳印,並沒有出來的。畢煒突然發狠,開始一下下撞門。伏峽區歷來是富人區,只是這一帶城中村還沒有來得及改造。

  汪家的門板在畢煒的撞擊下劇烈搖晃著,落在上面的積雪簌簌落下。可是畢煒的力量終歸有限,根本無法撞開。他情急之下,後退了兩步,仰頭朝上面望去。他接連後退了四五步,發力助跑,距離牆邊一米多的距離,畢煒縱身一躍,雙手扒住了冰冷的牆頭,兩隻腳踩住牆面,雙臂用力一撐,便翻了過去。

  畢煒剛跳下去,便大叫了一聲「啊」!

  安琪兒惶然,莫非畢煒在那邊遭遇了不測?她急得連叫了幾聲:「畢煒,畢煒!」

  畢煒在院子裡大叫:「叫支援,快啊!」

  汪家的門最終被打開了,無論是警察,還是圍觀群眾,都看到了眼前令人動容的那一幕:漫天的雪花落滿了整座小院。在院落的中央,有一座被大雪覆蓋的動作怪異的雕像。人們一步步走過去,才恍然發現,這並非是什麼雕像,而是一個人。

  他跪在了地上,上半身半弓著,雙手握著一根粗壯的竹竿,狠狠地向前刺去。竹竿的另一端,刺入了一個人的肚子。他是站立的姿勢,同樣被大雪覆蓋,身邊的雪地,還流著有體溫的血跡。腳邊,放著一根碗口粗細的木棍。

  站立的這個人,左眼斜視,也是這家的戶主——汪北。而跪下的那個人,正是老張。

  白色的雪,紅色的血,一具被雪覆蓋的剛毅身軀,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豐碑豎立在了眾人的面前。兩個人同歸於盡,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人出聲,大家都靜靜地看著。警員們自發抬起了右臂敬禮,而圍觀群眾的內心則是五味雜陳,通通被面前的景象所動容。

  公安警察,老張已經用生命詮釋了這四個字。他一輩子的心結,終於在這裡畫上了句號。

  邢甫邦站在原地,忽然覺得沒有陽光的今天,為什麼會感覺到有強烈的光線刺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老戰友會這樣犧牲,腳步虛浮地後退了兩步。要不是扶住了牆,邢甫邦這位久經考驗的老警察,也會昏厥過去。他眼神變得茫然,不住地在心裡念叨著:「老張,我的好兄弟……」

  痕檢科和法醫上前取證。彭玉函突然大叫了一聲:「這兒有個孩子!」眾人聞言,紛紛圍攏上去。安琪兒伸出雙臂,從老張的身子下,抱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小女孩兒。天寒地凍的天氣,小女孩兒靜靜地睡著了,呼吸均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也許,在老張的保護下,她覺得格外安全吧。

  小女孩兒便是失蹤的陳茜茜,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痕檢科的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分開了老張與汪北。其中一人說道,自己勘驗現場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明明死了沒多久,但老張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握著竹竿的手指,幾乎都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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