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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甫一出口,還真的有人拿出了手機拍攝。

  邢甫邦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十分嚴肅地說道:「此案不破,我就地辭職!」走廊里迴蕩著這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剛才還情緒激動的群眾都不說話,瞬間鴉雀無聲。

  又過了一會兒,衝到最前面的兩名年輕人一左一右閃開了,身後的人見狀,也閃開了。不多時,五人的面前就出現了一條通道。

  邢甫邦也忍不住滑落了老淚,同時面容剛毅。他緩緩抬起了右手,向大家敬了一個標準的禮。接著,安琪兒和兩名帶傷的民警,也都舉起了手臂。雖然邢甫邦剛才那麼說了,可畢煒現在的身份已然不是警察了。他猶豫了片刻後,始終沒有抬起那條沉重的臂膀。只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邢甫邦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

  五人一路走過去,進入了病房。

  病房裡,田昕源躺在了病床上,小臉青紫,還帶著凝固的血污。她的媽媽在細心地用熱毛巾幫她擦拭。邢甫邦表明了身份和來意。知道是市局的副局長親自前來,田父的心情平復了許多。他主動提出來,出去說。

  畢煒找到了齊菲菲,請她幫忙找個隱秘點兒的房間。齊菲菲向上邊請示後,將一間更衣室空了出來。因為大家都在上班,這裡也沒什麼人。

  田父滿臉的愁容:「邢局,你是場面上的人。我就一個要求,只要你能抓住那個王八蛋,要多少錢,您說了算!」

  邢甫邦搖搖頭:「我這次來,不是要跟你談價錢的,要談人。」

  「談人?」

  「你平時得罪過什麼人沒有?」邢甫邦覺得,兇手應該和八九年那起連環案件的兇手是兩個人。因為目前無法解釋兇手為什麼時隔十五年後(以2001年終結為準)再次作案。所以他的第一個念頭是,田家的仇人,故意模仿八九年那次作案手法。

  田父想了想,說:「像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得罪的人多了。」他眼神閃爍,話語間也含糊其辭。

  邢甫邦沖畢煒使了個眼色。

  畢煒上前問道:「田先生,請你仔細回想一下:在這些人當中,有沒有一個老頭兒?今年可能得有六七十歲了。認識你的女兒,而且知道她在哪兒上學。」畢煒很聰明,他想到了邢甫邦的想法。他沒有反對這麼問,因為警察最基本的斷案準則,是要學會排除。

  田父陷入了沉思,仔細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都在腦海中回想了一番,猛然睜眼說道:「啊,我知道了,是老王,一定是他媽的老王,我操他媽的!」

  「先別急著罵,仔細說說。」安琪兒拿出了錄音筆。

  第十八章 仇人

  天氣漸漸嚴寒,冷風吹得人瑟瑟發抖。清晨的院落中,偶爾傳來幾聲各自慵懶的叫聲,夾雜著幾聲鴿哨。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出門,轉身將門關好,加上了一把大鎖。他低頭看看地面,地面上已經化為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原來是清晨下了一場霜。

  老人邁步走下了台階,一步一步,十分小心。他打開了隨身的收音機,裡面傳來了夾雜著雜音的京劇《二進宮》:「嚇得臣低頭不敢望,戰戰兢兢啟奏皇娘……」老頭搖頭晃腦地跟著哼起了曲調,背著手走出胡同口。

  在胡同口,有一個餛飩攤。一輛三輪車旁邊支起了一個大火爐,爐中火燒得正旺。上面架著一口大鐵鍋,鍋中的水滾得正沸,冒著白煙。白色的餛飩在滾水中上下翻滾。一個四十多歲的男的拿著笊籬,翻動著鍋里的餛飩。冒出來的熱氣把他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喲,王叔,這麼早呀,怎麼,您還是老三樣兒?」

  「嗯嗯。」老人點點頭,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收音機也放在了上面。

  「得嘞,您坐著,一會兒就得。」攤主說著,先拿出了一個塑料盤,裡面鋪好了紙張,從另一邊抓了兩根油條,一個茶葉蛋放在裡面,端給了老人。

  老人嘴裡依舊跟著收音機的《二進宮》哼著,手裡剝著茶葉蛋的殼。等他剝完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也端了上來。天氣有些冷,尤其大早晨就坐在了外面。但是一碗熱乎乎的餛飩下肚,頓覺周身舒暢。

  就在這時,一男一女也走了過來,坐在了老人對面的一張桌上。老人抬頭望了一眼,見男的長相一般,說不上帥氣也說不上難看,臉上有淤傷;不過那個女的卻十分漂亮,兩個人正往這邊看。老人低下了頭,繼續吃著早點。

  「您二位想吃什麼?」

  「都有什麼呀?」

  「咱這兒的餛飩最好了,來的都是老主顧了。」

  「那就來兩碗餛飩吧!」

  「好嘞,您二位稍等。」

  男的要拿錢包,女的似乎不樂意了:「算了,這次我請吧。」

  「哎,還是我來吧。你忘了上次相親了?那次就是你掏的錢,兩碗餛飩值幾個錢。還是我來吧!」男的爽快地拿出了錢包,付錢給攤主。

  女的在桌下踢了男人的腳一下,沖老人這邊使了個眼色。那男的眼神似乎有幾分的迷離,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一碗餛飩只有十二個,兩個人很快就吃完了。老人那邊似乎意猶未盡,叫了一聲:「小李,來,再給我加碗湯!」

  「好嘞!」攤主用瓢舀了一碗熱湯,倒在了老人的碗裡。老人沿著碗邊轉著圈兒地喝著。

  女人警惕起來了,小聲對男人說道:「畢煒,他會是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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