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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兒站在畢煒身前,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動靜,只是耐心地聽著老安在電話里說:「上次跟你說的湯阿姨那事我約好了,今晚九點,在富春樓。」

  安琪兒一聽就急了:「哎呀,爸,你怎麼能自作主張呢,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你這孩子,你不著急我都替你著急。甭管能不能相上,你先來一趟,相上了固然好;相不上就當是看看你湯阿姨,反正你們也好長時間不見了。」

  安琪兒小嘴一撅:「我不去!」

  「不管你來不來,我們都會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老安的語氣不容推脫。

  「爸,現在我查案子呢,真的沒時間去。」安琪兒的語氣近乎哀求。

  電話那頭的老安忽然笑了:「行啦,我都打電話問過你們領導了,他也說了今晚沒有安排你的工作,你就乖乖回來吧,聽話。」不由分說,直接掛斷了。

  安琪兒跺了一下腳,埋怨道:「老頑固,老封建!」

  「你真的要去相親啊?」畢煒忽然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問。

  安琪兒嚇了一跳,轉回身來怒道:「你怎麼在這兒,誰讓你偷聽的,關你什麼事!」怒氣沖沖地走了。

  畢煒摳著鼻子:「切,神氣什麼!」心下卻生疑:她不是跟彭玉函在一起呢嗎,怎麼還相親?這是彭玉函要綠的節奏?不對不對,一定是彭玉函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了……畢煒一個人胡思亂想著。

  晚上九點二十分左右,富春樓二樓的「情緣閣」包間內傳來了老安那標誌性的爽朗笑聲。包間內一張圓桌,坐著四個人。除了安氏父女,對面坐著一個儀態雍容的婦女,年紀五旬開外,雖然一身的珠光寶氣,卻也難掩歲月的侵蝕;另一個是年輕人,二十多歲,西裝領帶,戴著金絲眼鏡,打著髮蠟的頭髮在燈光下映著光。此刻年輕人正兩眼放光地盯著安琪兒看。安琪兒心不在焉地擺弄著餐具,一臉的應付相。

  中年婦女正是湯阿姨,她隨著老安笑過之後,便說道:「咦,小安的臉色很差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

  安琪兒抬起頭來,生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老安急忙打圓場:「哦,最近她工作忙,當警察嘛,忙起來就沒個固定點。」

  湯阿姨揮著手,用標準的上海口音說道:「老早就說不要讓小安做這份工作嘛,薪水少得可憐,又得拼命,哎喲,好不省心嘞!」她轉而對安琪兒說,「這樣吧,我明天跟董事會說一下,儂這份工作就不要幹了,到我公司來,我給你個副總的職位干一干嚯。」

  「湯阿姨,我……」

  湯阿姨不等她說完,就接著說:「哎喲喲,儂瞧我這個記性。兒子,快呀,儂給小安的禮物呢,快拿出來。」

  那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一聽,急忙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了一個正方形的絨盒。這隻盒子四角渾圓,絲絨紅布包裹,上有燙印的雙心圖案。湯阿姨接過來親手打開,見裡面是一條黃澄澄的純金手鍊。

  她笑眯眯地說道:「今天阿拉去商場,好巧不巧哦,看到了這條鏈子。老首長,儂說漂不漂亮!」

  老安的眼睛樂成了一條縫兒:「漂亮,漂亮!你的眼光啊,差不了。」

  「對的嘍,這麼漂亮的東西,當然是要配我們的小安了。兒子,別傻坐著,快給小安戴上啊!」

  這條手鍊比尋常常見的手鍊粗了一倍不止,造型別致,一看就是值錢貨。但是安琪兒卻不敢接受,她從小到大很少戴這一類的飾品。何況在這種場合,她明白,一旦接受了,意味著什麼。安琪兒連聲推脫:「不不不,這……這太貴重了……我……」

  小湯已經站起來了,他害羞地拉起了安琪兒的手腕,一個大小伙子,瞬間臉紅的跟個女孩子似的。他羞澀地笑著,要將手鍊戴在安琪兒的手腕上。

  「咣」的一聲門開了,一聲高亢的吆喝緊接著響起來:「哎,松鼠桂魚,慢回身——您吶。」

  富春樓雖說是酒店,其實更像是會所,在這裡,最便宜的一道涼菜也要八十多,尋常人家根本消費不起。像這種高檔場合,怎麼可能容許服務生大聲叫嚷呢,何況還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

  湯阿姨不願意了,抹著厚厚粉底的老臉一板:「哎喲,儂這個人怎麼毛毛躁躁的,我說你……」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這個服務生手一歪,一盤剛出鍋的松鼠桂魚連著湯水全都折在了桌上。一條肥美的大魚翻身砸進了一碗湯里,湯水濺起了老高,一時間杯盤狼藉,驚得大家全都站了起來。

  湯阿姨更生氣了:「儂不要搞好不好,我要投訴你,去把你們經理叫來!」

  這樣一鬧,安琪兒總算是從尷尬中逃了出來,趕緊抽回了手。

  「阿姨,對不起對不起,真是抱歉。我們經理今天相親去了,估計現在正在求著人家姑娘同意呢!您不知道,人家姑娘長得跟朵花兒似的,嘖嘖,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根本就看不上我們經理。可我們經理呢,仗著家裡有倆錢,非得逼著人家同意。我也替我們經理著急呀,這一著急,就成這樣了。」服務生連忙辯解。

  安琪兒聽這聲音十分耳熟,扭頭望去,驚訝得險些當場叫出來。這哪裡是什麼服務生,這就是畢煒!

  他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正扭頭沖自己擠眉弄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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