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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吃飯了。」

  一晃,又到了國慶節。甄珍開學一個多月,吳冕也早就正常上班,腿也好得很利索,一切恢復到了正規。不同的是,兩人開始同出同進,不再避諱別人。甄珍的同事也知道了她的丈夫追她也來到了新疆,對此甄珍沒有否認。

  但甄珍還是有些不想復婚。

  吳冕理解她的心情,也從來沒有催促她。其實他本來已經在準備重新求婚一次甄珍了。也以為兩人的關係已經確定,只是有一次晚上他半開玩笑的說要好好求婚一次,甄珍意外又有些抗拒的表情被吳冕收進眼底。兩人敞開心扉聊了一下,吳冕就知道了,甄珍雖然原諒了他,但還沒想就這麼復婚。

  這個想法說完,甄珍害怕吳冕生氣。吳冕倒沒生氣,但難過是真的。

  吳冕很多時候覺得,甄珍這人很絕,特別絕。

  她拒絕吳冕的求婚,並不是想要拿捏吳冕,或者是端個姿態,這些都沒有。甄珍本人在愛情和兩性關係里從來不耍什麼心思,也不懂得什麼攻防。她的進退完全就是看自己的心情和感覺,而不是帶有理智的判斷。她也不會什麼攻心計。她說不想復婚,是真的不想復婚。她就是很單純的對復婚後的生活沒信心所以猶豫不決,也很坦誠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但心理上還是有點沒有準備。

  就是太坦誠了,心思一眼看到底,反而很沒轍。她就是這麼想的,不跟你玩花招,所以你連招都沒得拆。簡直就是無招勝有招。

  所以,等吧。

  吳冕很快調整好了心態,有點無可奈何卻不知怎的又特別想笑。在短暫的驚訝失落後,吳冕反倒覺得

  沒關係,只要讓他守著她就行。

  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另一件事,吳冕還是決定提上日程。

  甄珍來這裡一年多了,根據吳冕收到的情報和觀察,甄珍一直沒有回家,也從不主動和她的父母溝通,到現在為止,她還沒和自己父母服軟道歉。

  吳冕是沒想到甄珍在這件事上能擰到這個程度的。

  但甄珍總歸是要面對自己父母的。

  第七十章

  吳冕和甄珍提起甄父和甄母時,甄珍並沒有意外。她的心情就像吳冕等待她提起蘇知願一樣,心裡沒著沒落的等了許久,反而在聽到吳冕提起的那一刻放鬆了。

  「你去見他們了啊。」甄珍說道,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句廢話。

  吳冕不會打沒準備的仗,他既然來新疆,肯定是把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才來的,包括做好甄父甄母的思想工作。

  吳冕不置可否,摸摸她的頭髮:「氣消了沒?」

  甄珍的披肩發被他給揉亂了,她也沒生氣。低著頭一下一下的切水果,吳冕一直監督著,怕她一個心情不穩把自己的手給切了。

  甄珍顯然一直在思考問題,她手裡的小刀一頓,突然抬頭看向吳冕:「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很不孝?」

  說這話時,甄珍眼神很靜,然而是那種死寂的靜。好像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很多人,她早就得到了那個普世的答案,問吳冕不過是走了個程序,她無所謂吳冕的回答。

  不,不是無所謂的。

  吳冕歪頭看著她。

  他笑了笑,很輕鬆的對她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我一直想,你應該是忍了很久以後才決定爆發的。」

  甄珍一怔。

  「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他輕聲說道。

  甄珍的神情從剛才的緊繃終於有了緩慢的放鬆,直到最後她微微垮下肩膀,仿佛戰鬥結束之後,露出了隱藏許久的疲憊。

  吳冕果然很會安撫她的情緒,她想著。

  「沒什麼,其實真沒什麼。」她喃喃道。

  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當初懷孕的時候,甄珍曾在心裡想,如果這是個女兒,她一定好好養她,用心培養那個小女孩。她要讓自己的女兒學會保護自己,學會拒絕別人。她的女兒不需要禮貌乖巧,如果有人欺負她,她不應該讓步,她應該反擊。她的女兒會有自己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利,只要在世俗允許範圍內,她一定會支持她。

  甄珍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另一個自己。

  「我只是受夠了,就在那個瞬間,突然覺得受夠了。」甄珍輕聲說。

  其實和父母攤牌的時候,甄珍並沒有想過到父母決裂這種程度。她做好了挨罵挨打等等一切準備,也破天荒的準備了好久的說辭。和吳冕離婚不是件小事,加上那段時間兩人肉眼可見的感情危機,甄父甄母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甄珍把離婚這件事和父母挑明,甄父甄母自然震驚,然後開始不斷拷問她。甄珍做了些心理準備,雖然厭煩這個過程,但也耐著性子回答了。她沒把過錯都算到吳冕身上,性格使然,把兩人離婚的結果解釋稱兩人都有過錯,她確實也是這麼覺得的。自己不夠優秀,也沒拿捏男人的本事,實在是窩囊,導致被人輕而易舉的就搶走了丈夫。

  因為這場婚姻本來就讓甄父甄母有點擔憂,離婚這個結局似乎也不是十分意外。甄珍從頭到尾都沒有哭,也沒有覺得委屈,只是在敘述,她說自己確實也不是吳家心儀的媳婦兒,說吳冕和蘇知願八年的感情確實比自己長久。說得多了,甄珍甚至有點恍惚,覺得自己這兩年裡對自己的身份似乎有了嚴重的錯誤認知,是吳冕的妻子又怎麼樣,她始終都沒能站上那個戲台和吳冕並肩,她還是一個觀眾,不過是給戲台上的人送了束花而已。她好像是個旁觀者,講得仿佛也不是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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