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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吳冕現在應該挺著急知道甄珍的消息,但她偏不說。她和吳冕說不拿你當外人,你等會哈。吳冕就答應著。然後林雲沐去廚房找陳洲,吳冕依稀聽到林雲沐問陳洲,他家大寶怎麼樣了,二寶怎麼樣了。陳洲說在他奶奶家住的很好,今晚就在那住吧。
然後陳洲就出來了,肯定是林雲沐讓他出來陪吳冕。
吳冕看著陳洲,露出微笑:「說實話,我今天真是被你和你老婆秀到了。」
從林雲沐進門,陳洲去接她的時候,吳冕就靜靜的看著,靜靜的羨慕。
這兩個人,不知不覺的給他看了一場人間煙火的世俗愛情。
婚姻里兩個人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和關心,以及你來我往的打鬧。來客時夫妻兩人的配合和一致,這些夫妻兩人都已經覺得理所應當的小細節和共同的習慣,並不熱烈,卻彈無虛發的擊中了吳冕。
他甚至想像了一下他和甄珍會怎樣,想像中的畫面讓他嚮往又難受。甄珍從來不會祥裝發怒的和他鬧。林雲沐也是一個嚴肅正經的人,卻能在自己丈夫面前這麼放鬆活潑,吳冕想甄珍為什麼從不對他這樣做?是她覺得他們夫妻之間還有距離嗎?
陳洲一愣,說了聲:「嗨!」
他一邊給吳冕倒茶一邊說:「愁的事兒也多哦!孩子念書上學,孩子在家跟媳婦兒都沒獨處空間,愁的事兒可多咯!」
雖然這麼說,陳洲臉上卻看不出憂愁,一臉的笑。吳冕覺得他在拉仇恨。
陳洲看了看廚房忙碌的媳婦兒,突然湊近吳冕:「你也別著急問。我老婆不急著告訴你,就說明甄珍現在安全。但你倆離婚,她肯定不向著你……肯定得磨你一會。」
應該的。吳冕點頭。林雲沐就算不會全然知道他和甄珍的事兒,但至少會知道蘇知願,前女友回來這樣的戲碼,放誰心裡都是他的錯,本也是他的錯。
其實林雲沐沒那麼多花花手段。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甄珍和林雲沐在某些方面是有共同點的,都是正直簡單的人。不一樣的是,林雲沐更通透理智,甄珍就很情緒化,也更單純。
林雲沐其實沒什麼好跟吳冕聊的,他倆不怎麼熟。所以席間抻了一會就說了,不過說得很籠統。
林雲沐告訴吳冕,甄珍去支教了。
她這一句話就把吳冕說懵了。
吳冕頓了幾秒,不敢相信:「前兩天我還見到她了,還帶她去醫院……」
「對,就是今天上午走的,」林雲沐點頭,很淡定,「走的時候給我發了條信息。」
說完林雲沐調出手機記錄給吳冕看。上面甄珍在早上七點發了條信息給林雲沐:小沐沐,我要走啦!附贈一個跳舞的小企鵝。林雲沐在下面回了一條一路順風,又囑咐她記得吃暈車藥。又過了大概一小時,甄珍又給她發了條信息:我要起飛了!林雲沐回了一個笑臉。
吳冕看著那條信息沉默。
不管是甄珍發信息的行為還是那句話,都刺痛了吳冕。
甄珍給林雲沐發信息,卻不肯回他一句話。
他知道林雲沐是女的,是好朋友,但他心裡還是不是滋味了。
更讓他難受的是甄珍發信息的語氣,儼然是個活潑依賴的小女孩。他倆在一起,甄珍從來不是這麼生動的語氣。
吳冕很受傷,垂頭默默把手機推給林雲沐。
「上個月,學校里出了支教名額,甄珍就報了,去新疆。」
「上個月?」
「嗯,上個月月初吧。」
吳冕算了一下,心裡一跳,那會他倆還沒離婚,但是已經關係很僵了,甄珍已經不願意跟他說話。
這一個多月里,甄珍竟然從未跟他提起過去支教的事兒……
陳洲擔憂的看著吳冕,又看看老婆。出於男人的直覺,陳洲覺得吳冕此刻應該很受打擊,吳冕已經完全不說話了,也不動,就是怔怔,目光也很散。平時那麼體面心有城府的一個人,看起來任何事都胸有成竹的一個人,現在在他家餐廳一動不動的發怔。陳洲怕把吳冕打擊過了。
陳洲看看老婆,請求指示,林雲沐不以為意,多大點事兒啊,就算受打擊也是吳冕自己作的,賴不了別人。
吳冕很久才找回聲音,再看林雲沐時他眼神就是請求了,他問林雲沐,甄珍支教多久,林雲沐說三年。
甄珍選了這次支教時間裡最長的那一個。
吳冕再度被震到說不出話。
陳洲都忍不住嘆息了,覺得甄珍也是豁得出去,撇家舍業的從中國最東邊去最西邊。當然,她離了婚也沒有自己的小家,看得出來,應該確實是在這次婚姻里傷透了。
吳冕靜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又問:「那她父母呢?她這樣走,她父母知道嗎?」
林雲沐接下來的話讓吳冕心重重沉了下去。
林雲沐說,說了,甄珍把離婚和支教的事兒全說了。
第四十章
「全說了?」
吳冕看著林雲沐,不敢相信。
陳洲沉默,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林雲沐點頭:「說了,前天說的。甄珍請假回了次家。把什麼事都告訴她爸媽了。」
「不可能,她父母從沒聯繫過我。」吳冕立刻反駁。
「我不知道,反正甄珍說都說開了,跟她爸吵了一架,大半夜開車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