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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
「要不是阿時，我早就下去陪他們了。」顏嶼白一眼顏禾，側著身子蜷在沙發上，「就會這一句。今天結果怎麼樣啊，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
「我不知道，還沒看。」
顏嶼一哽，踢踢顏禾的肩膀：「你行不行啊，她今天去你書房找什麼呢，明顯對你別有企圖，你都沒查清楚就這麼縱容她？」
顏嶼真不知道顏禾怎麼想的，以前也沒見她這麼猶猶豫豫，要不然也不會被人說成瘋子。
這次明明一查就能出來的結果，偏要自己試探，試探完還不立馬下結論，實在不對勁。這都過去幾周時間了，人都帶回家同床共枕……
想到這兒，一個荒謬的理由浮現在腦海里，顏嶼彈坐起，錯愕地看著顏禾：「不是，顏禾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你很閒嗎？」
「問一下而已，不過，所有證據都在這裡，秦綿如果真的是你要找的那個小屁孩，你會給她嗎？」
顏禾垂眸，捏著手鍊緩緩轉動。
如果真的是那個孩子，遵照遺願是要照顧好她，平安健康地長大，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那，她要怎麼阻止秦綿查下去？如果阻止不了，又要怎麼辦。
所有秦綿想要的東西，她全都有，秦綿一定要查的話，會給她嗎？
顏禾緩緩吐氣，給出最終的答案：「我會給。」
·
秦綿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她揉揉太陽穴撐起身子，腦袋還是昏昏沉沉。
她怎麼就睡過去了？昨天和顏禾硬碰硬後，顏禾就把自己的干擾器踩爛，然後……顏禾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警告她安分些，後來就暈過去了，再醒來時就是現在。
秦綿捶捶肩膀，一邊拖著身子骨下樓，一邊罵顏禾不懂憐香惜玉。
顏禾不在家，廚房裡倒是備著早午飯，秦綿打開保溫盒，午飯似乎是剛送的，熱氣騰騰，秦綿也沒客氣，兩餐沒吃又受了驚嚇，她現在只想飽餐一頓補補精氣神。
「好吃嗎？」
「好吃啊。」秦綿看著手機漫不經心地回答，突然察覺不對勁，轉頭發現顏禾站在身後，魂都快嚇沒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顏禾沒回答問題，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桌上：「三套房子，四輛車子，都給你了，地址和車牌發在微信上。」
說著，手又從包里抽出兩張卡放在桌上：「一張生活用卡，裡面剛存一百萬用完和我說，我再存。」
「另一張卡暫時沒錢，每個月我會按合約規定往裡面打錢。」
秦綿呆滯地看著桌上的物品，又看看一臉平靜的顏禾，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指著鑰匙和卡：「你這是幹嘛……」
「給你的，隨便你怎麼使用，租出去也可以，送給別人住也行，車子賣掉換錢也沒有問題，給你的東西都已經過戶你名下。」
「我是問你為什麼。」突然又給車又給房的，甚至還已經過戶到她名下了。
「沒有為什麼。」顏禾蹙眉，她不喜歡回答問題，見秦綿還想問，丟下一句話就快步回書房，「晚上帶你去買衣服和生活用品。」
秦綿臉色複雜地看著落荒而逃的顏禾，她不會在玩什麼打個巴掌給顆糖的遊戲吧？真的把她當傻子呢。
事實證明，她就是個傻子，不僅收下鑰匙和卡，還興沖沖地跟著顏禾上街玩。
顏禾旗下的產業多到無法計數，除開人盡皆知的大企業外，還有許多看似不起眼的小產業，比如她們現在去的美食街。
「這一條街都是你的產業嗎？」
美食街的上空懸掛著方形燈，小吃車排列在兩邊，進入街道前兩人就被要求戴上面具，本以為顏禾會不配合，沒想到接待的人直接給顏禾一個面具，她卻要自己挑一個。
像是經常來的老熟人一樣。
「不是，是我朋友的。」
「你居然有朋友？」
聽到顏禾說自己有朋友的那一刻，秦綿下意識地發出疑問，不能怪她，誰能想像得出來顏禾有朋友？
不過這種沒過腦子問出來的話，大多數時候都會踩到雷。秦綿感覺身邊的空氣都凝結成冰碴，不自然地摸摸鼻尖，開口準備道歉：「那啥……」
「我為什麼不能有朋友。」
顏禾垂眸看著秦綿，銀灰色的面具下讓她的眼眸更加幽深，秦綿有些愣怔，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從顏禾的眼神中看到了落寞和悲傷。
顏禾沒等秦綿回答，牽著她繼續往前走，秦綿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路，秦綿偷偷看了顏禾好幾眼，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
難道前面真的是錯覺？
又一個拐彎，顏禾才停下向前的腳步，往旁邊的店面走去，看招牌是一家小吃店，走門口時，秦綿還是覺得道個歉比較好，抬手輕扯住顏禾的衣袖：「顏禾，對不起，我前面不是……」
又出現了，秦綿看著顏禾的眼睛，突然就說不出話來，那雙被面具和髮絲微微遮掩住的雙眼，此刻褪去往常的冷冽和死寂，翻湧著悲傷，無助。
這一次秦綿看清了，真切地感受到顏禾的情緒，不是陰森森的威脅也不是包含壓迫的憤怒，而是讓人心疼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