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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銀子看著彆扭不彆扭有什麼關係嗎?只要是銀子就行。」
方洗刀笑了笑道:「那不行,萬一被官府查到了怎麼辦?這銀子一旦拿出去用,就可能被查到。」
「官府?」
八爺哈哈大笑:「你覺得我在這做生意,還怕什麼官府嗎?再說這銀子只在賭場裡流通,出去就給你換了。」
方洗刀搖頭道:「我從冀州來,家中體面,與冀州不少官員都有來往,若是因為這事讓我出了什麼意外,比如被你們當地官府拿了,我臉面沒地方放,家裡的臉面也沒地方放。」
八爺一聽此人說起和冀州不少官員認識,眼睛就微微眯了起來。
他回身,在一個親信耳邊壓低聲音交代了幾句什麼,那親信隨即快步跑了出去。
八爺笑道:「公子家中是做什麼生意的?」
方洗刀回答:「我姓劉,家父劉二河,做些散碎生意,家中伯父就是冀州府治大人劉善文。」
八爺的臉色再次變了變,頓時客氣了不少。
「劉公子,來,咱們到裡邊說話。」
八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洗刀看向陳大為,陳大為連忙說道:「公子,還是回去吧,也不早了。」
方洗刀點了點頭,似乎是變得冷靜下來不少,對陳大為說道:「也好,回去就回去。」
「劉公子留步。」
就在這時候,從包間裡出來大概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面容親善。
此人笑著對方洗刀抱拳:「可否稍留片刻,我想向公子請教幾個問題。」
方洗刀抱拳回禮:「請問你是?」
八爺笑著說道;「這位,就是咱們慣縣的縣丞王大人。」
方洗刀心裡又微微一震。
果然……這種賭場,暗道的錢莊,都會和地方官府有所勾結。
縣丞王學冠走到方洗刀面前,溫和的笑著說道:「劉公子,回去也不急於一時,已經到了這慣縣,我理應為劉公子接風洗塵。」
他板起臉語氣有些生氣地說道:「老八,剛剛劉公子是不是手氣不好?」
「哪有!」
八爺連忙指了指那一盤銀子:「這些都是劉公子剛才贏的,劉公子的本金在後邊存放,一會兒就把本金和這些一起送到劉公子的客棧。」
王學冠嗯了一聲:「我就說,看劉公子這一臉貴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怎麼看都是一生好運的面相,不可能會輸錢。」
他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公子,請。」
方洗刀對陳大為說道:「我就稍坐片刻,你在外邊等我。」
陳大為連忙俯身:「公子,切勿太久。」
方洗刀裝作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知道了,外邊等我去吧。」
他跟著王學冠和八爺沒有進剛才的那個包間,而是出了大廳到了養雞場後院。
穿過雞舍,再一出去,方洗刀才知道這裡原來別有洞天。
再往後居然是一片果樹地,從遠處看應該看不出什麼,但是這園子裡邊,猶如仙境。
況且四周有高牆圍著,牆看起來還頗為堅固。
一個個的小院坐落其中,每一個小院都極為精緻。
房子不算高,茅草屋頂,木製圍牆,小院是籬笆院,但看著就是不粗糙。
隨意進了一個小院裡邊,才知道這又何止是不粗糙。
院子裡鋪著的都是白色鵝卵石,每一顆都幾乎一樣大小。
連院子裡的石桌石凳,都不是普通石材。
到了屋子裡,這屋子裡的裝飾可謂奢華至極。
牆上掛著的字畫是大家手筆,待客的桌椅皆為檀木,茶台看著像是整塊的黃花梨。
在不遠處的條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每一件都簡直不菲。
這屋子裡的氣氛和裝飾,與前邊烏煙瘴氣的賭場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劉公子請坐。」
王學冠笑了笑:「給劉公子上茶。」
幾個人坐下來後,王學冠笑著說道:「劉公子的伯父,就是如今冀州府的府治大人?」
方洗刀點了點頭:「正是,我堂妹年少時候,女扮男裝,在冀州四頁書院裡求學,與寧王是同窗好友。」
王學冠立刻笑起來:「那可真是一段佳話……來,劉公子請喝茶。」
就在這時候,外邊又有一個人進來,步履從容。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寬袍布衣,看起來並不名貴,腳上一雙千層底的布鞋,身上也無什麼值錢的飾品。
頭髮隨意束在腦後,似乎也有幾日忘記刮鬍子,胡茬有些濃密。
他一進門,縣丞王學冠和八爺連忙起身,兩個人同時俯身一拜。
這八爺俯身一拜也就罷了,連堂堂縣丞大人態度也如此諂媚,這讓方洗刀心裡的驚訝越來越重。
再想到金州城的事,方洗刀就猜到,恐怕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
金州,絕非是那些人的第一站。
這慣縣上上下下的官員,應該早就已經被人控制。
若是再多想想的話,冀北這邊,也不知道有多少州縣官員,淪為這些地下巨商的走狗。
那進來的中年男人甚至都沒有理會王學冠和八爺,徑直走到方洗刀面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絲毫也不怕顯得失禮。
「劉公子。」
看了一會兒後,中年男人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