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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境就道:「也罷,你若是也一併受罰,士兵們看到了,會覺得我們軍紀嚴明。」
他對丁勝甲說道:「你無需擔心,我讓人比劃幾下,做個樣子也就罷了。」
於是羅境手下親兵把丁勝甲也綁在了木樁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皮鞭。
哪裡是做做樣子。
從上午打到中午,所有人都被打的皮開肉綻,沒一個活下來的,包括丁勝甲。
打的都已經沒了人樣,看起來血糊糊一具屍體。
到了晚上,羅境又宴請安陽軍的將軍們,這些人是戰戰兢兢的來了。
羅境看著他們一臉遺憾地說道:「你們看丁將軍,他知道自己飲酒犯錯,所以自罰,結果卻罰的狠了,硬生生把自己打死了。」
羅境嘆道:「諸位啊,飲酒這種事,切勿貪杯,想聚眾喝酒,就來找我,我自會安排你們喝,還會陪著你們喝,我不安排你們喝,自己在家裡也能喝,但別聚眾飲酒。」
他掃了那些人一眼後說道:「喝酒,會死人。」
第五百九十五章 鬥法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羅枝節吩咐手下人去給羅境燒熱水,少將軍習慣了泡澡。
這安陽的天氣,總覺得應該比幽州那邊暖和一些才對,可沒想到感覺比幽州還冷。
而且這江邊的冷,和幽州的冷還不太一樣,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冷。
好像有冰水,透過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往身體裡邊鑽一樣,一直鑽到骨子裡。
好在這邊白天的氣溫確實要比幽州溫暖不少,只要不靠近江邊,那種寒氣也不會太傷人。
他們這些軍人,適應環境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
羅枝節來請羅境,說是水已經泡好了。
羅境起身,朝著那個房間走。
羅枝節在後邊跟著,一邊走一邊想著,看起來少將軍殺氣未消。
鞭死了丁勝甲,少將軍身上的殺氣還在,這讓羅枝節有些擔心。
因為他知道少將軍的殺氣其實不是對丁勝甲等人,而是武親王楊跡句。
如果李叱和少將軍商議時候的推測沒錯,武親王楊跡句的人馬,在這個時間,隨時都能出現在南平江的南岸。
「少將軍……」
羅枝節有些擔憂的問:「今日少將軍見了回來的斥候,是……」
他的話還沒有問問,在前邊走著的羅境就點了點頭道:「是。」
羅枝節心裡一震。
果然,少將軍的殺氣確實是因為楊跡句到了。
「少將軍……」
「不用勸。」
羅境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羅枝節道:「你去歇著吧,我要多泡一會兒,沒事不要讓人來煩我。」
羅枝節俯身應了一聲,弓著身子往後退。
羅境道:「你是在擔心我按捺不住?知道那老匹夫已經到了,所以會沉不住氣揮軍南下。」
羅枝節不敢說謊,回答道:「是……屬下的這點心思,瞞不住少將軍。」
「放心就是。」
羅境對他笑了笑:「我不去。」
羅枝節在心裡鬆了口氣。
羅境道:「你可知道我今日為什麼要殺了丁勝甲和那些安陽軍的將軍?」
羅枝節回答:「丁勝甲恃功自傲,殺了那麼多人,卻一次都沒有向少將軍請示,他四處宣揚沒有他,少將軍根本進不來安陽城,如此舉動,實為不尊……」
羅境道:「若只如此,我不殺他,畢竟他是李叱給我的人,別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李叱的面子要給。」
羅枝節又道:「他醉酒發狂,竟敢手指少將軍說話,所以……」
羅境搖頭道:「也不全對。」
他看向羅枝節,笑了笑說道:「我知老匹夫已經快到南平江,所以心中殺氣太重,如果不把這殺氣泄一泄,我怕我會真的忍不住過江去和他打一場。」
羅枝節心裡那口氣,總算是真的都能松下來了。
少將軍不是有了殺氣,而是去了殺氣,現在他身上的殺氣,只是剩下的。
羅境道:「明日你安排人到南平江南岸去,在南岸上插幾面旗子,不用留兵,留下旗子就行了。」
羅枝節連忙應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人渡江到了南岸,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插上了幾面羅字大旗。
到了下午,江南岸就看到無數兵甲出現,黑壓壓的,好像烏雲落地。
武親王楊跡句到了江邊,一眼就看到地勢高處的羅字大旗。
他心裡猛的一緊,知道安陽城已經完了。
武親王深深的吸了口氣,想把心裡的那股憤恨壓下去。
再看那面旗子,好像變成了羅境父親羅耿的一張臉,正在嘲笑著他。
那旗子迎風招展,似乎在說……老匹夫,我兒會為我報仇的。
「王爺。」
一名將軍俯身道:「屬下這就讓人把那旗子拔了。」
「不必。」
武親王搖頭道:「就在那插著吧,讓咱們的人看看,幽州的旗子已經插在了南平江的岸邊,你們覺得這是人家的挑釁,我覺得這是給我們的警告……」
「孟可狄自負,覺得這天下沒有什麼人是他對手,自大自負所以他輸了,你們也都要記住,如今安陽城裡的那個年輕人,被譽為北境第一。」
武親王一撥馬,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