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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擺手:「把他拉下去用刑逼問,一定要給我問出來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柳戈道:「大人,我認識他,在軍中十幾年,大人才來冀州的時候他就在了。」

  曾凌皺著眉頭看向柳戈說道:「你是在說我錯了?」

  柳戈連忙俯身:「屬下不敢,大人……不如將他交給我來審問,我來問個清楚。」

  「你?」

  曾凌道:「你這十幾日又做了些什麼?我聽聞,你每日下城,只是讓手下在城中閒轉,而你卻每日都找地方睡覺,你當我不知道?」

  柳戈抬起頭看了曾凌一眼,又迅速的把頭低下去。

  「屬下……知錯。」

  曾凌指向那老兵吩咐道:「把他拉下去嚴刑拷問,若他不肯說,打死勿論。」

  「是!」

  他手下親兵應了一聲,拖拽著那老兵下去,老兵一路哀嚎哭求,可卻並沒有什麼意義。

  「柳戈。」

  曾凌看向柳戈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太讓我失望了,若你再這樣敷衍,那你和你的部下,就都回城牆上來吧,外面敵軍進攻之際,你和你的人,第一批上。」

  柳戈再次抬起頭看向曾凌,曾凌目光怒視著他,兩個人的視線相對片刻,柳戈垂首道:「屬下明日帶上所有人手去查,在城中挖地也要把人找到。」

  曾凌緩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他看著柳戈說道:「如今城中我最信任之人便是你,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做,你莫要再讓我失望了。」

  柳戈應了一聲,一時之間心情複雜,也不想再留在這,於是請罪告辭。

  城下沒了歌聲,只有鞭笞聲和哀嚎聲。

  那聲音也不再是粗獷蒼涼,而是尖銳的嘶啞,不經歷過的人,也許不明白為什麼聲音可以有尖銳的嘶啞這麼矛盾的表示。

  回到城下營地里,柳戈在自己的軍帳中沉思了很久很久。

  十幾天前他在巡城的時候遇到了唐匹敵,臨別時候,唐匹敵的話到現在還時不時的在他腦海里冒出來。

  將軍有忠節,

  生死可不顧。

  麾下數千命,

  將軍顧不顧?

  當時他給唐匹敵的回答是,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沒有對唐匹敵說明,他只是想最後再幫曾大人做些什麼。

  找到羅境,就能給曾大人找到一條活路,這條活路不知道有多長,好歹是眼前的活路。

  然而此時此刻,柳戈不打算再找下去了。

  深夜之中,柳戈起身出了軍帳,門外的親兵連忙行禮,他也沒說話,邁步走進夜色之中。

  大街上,沉默著往前走的柳戈忽然就扯開嗓子吼了起來,聲音粗獷蒼涼。

  「十月刮秋風,樹上掛了紅燈籠,要問那燈籠是什麼呦……是那滿樹柿子紅。」

  又十天。

  從燕山營轉移到了城北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二十幾天的時間,燕山營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昨天一早,虞朝宗就派人給城南方向的劉里送信,說他這邊已經準備得當,定在今日猛攻。

  已經是十月底,再不攻城的話就要入冬,冀州這邊的冬天有多難熬,虞朝宗比誰都清楚。

  劉里當時就讓送信的人回報虞朝宗,說只要燕山營進攻,豫州軍也會同時進攻。

  十月二十七,晴空萬里。

  虞朝宗洗了把臉精神了一下,昨夜裡他一共也沒睡多長時間,又把攻城的策略仔細想了兩遍。

  他出來之後,大帳外邊,兩側都是在等他的燕山營將領,眾人同時俯身一拜。

  「常定舟。」

  虞朝宗一邊走一邊說道:「第一陣交給你了。」

  燕山營當家之一常定舟立刻笑了笑,抱拳道:「大當家,交給我吧。」

  一個時辰後,戰鼓聲起。

  數萬燕山營士兵開始往冀州城壓過去,他們用一切能用的東西打造出來無數一人高的步兵盾,組成一個一個的長方形盾陣往前移動。

  在盾陣後邊,巨大的攻城樓車往前緩緩平移,這些樓車下邊墊著滾木,靠滾木移動。

  每一座樓車上都能有數十名弓箭手立足,樓車的高度比冀州城的城牆還要高一些。

  北城這邊的守軍將領立刻派人去通知曾凌,人還沒有跑到南城方向,南城那邊的號角聲也響了起來。

  這是一場戰爭,這也是一場屠戮遊戲。

  從戰鼓聲號角聲響起來的那一刻起,人命就變成了一種工具,而失去了人命的人卻不自知。

  一天,兩天,三天……

  這樣的攻勢持續不斷,晝夜不停。

  燕山營有十幾萬兵力,完全可以輪換攻城,不間斷的給冀州守軍施壓。

  距離冀州城大概還有七八十里左右,武親王的大軍已經停在這休整了二十餘天,武親王在等。

  大軍停下來的位置,是攻城軍隊的斥候絕不可能到達的距離,就算是有斥候來也回不去。

  大軍在這,可武親王不在這。

  這位大楚之內人人皆知的武神大將軍,這幾日都在冀州城外觀戰,而且只帶了幾十名親兵。

  冀州正北方向,虞朝宗大營的背後,武親王就在這,像是完全沒把那十幾萬燕山營綠眉軍放在眼裡。

  在山坡上,武親王楊跡句舉著千里眼觀看,這已經是他觀戰的第五天。

  「冀州城快要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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