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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恭如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轉身大聲喊道:「都起來吧,趁著風沙沒來,咱們得轉路往南走一段,儘快進山,到山裡找地方躲避。」

  一群人不情願的起來,揉著眼睛,有人嘴裡還低聲罵著什麼。

  高祿走到鄭恭如身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當家的,你怎麼沒多睡會,那個誰……對,就是你,去給當家的打些洗臉水來。」

  被他叫到的那個人起身,拉開苫布圍牆往外走,嘴裡聲音很輕的嘀咕著什麼。

  噗的一聲!

  一支羽箭穿透了他的脖子,他連喊聲都沒有就往後倒了下去。

  四周傳來一陣嗷嗷叫喚的聲音,好像有一大群野狼正在圍過來似的。

  羽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很多人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射翻在地。

  他們慌亂的去拿兵器,可是顯然突襲他們的人很近了。

  顯然已經悄無聲息的拔掉了他們的暗哨,等他們拿起武器的時候,那些人兇悍的人已經衝到苫布圍牆外邊了。

  高祿臉色大變,他大聲說道:「你們是哪兒來的隊伍!我們可是燕山營綠眉軍!」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從苫布外邊沖了進來。

  他騎著一匹極為雄俊的兒馬子,高高躍起的雄馬跳過苫布圍牆,馬背上的人一把將高祿抓了起來。

  他單手捏著高祿的後頸,臉對著高祿的臉,在他說話的時候,高祿感覺自己臉上被腥風噴了似的。

  「燕山營綠眉軍是他媽的什麼東西?」

  那人哼了一聲:「你聽說過北狂徒嗎?」

  高祿嚇得臉色發白,可還強撐著說道:「燕山營虞天王擁兵數十萬,你難道都不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北狂徒一頭撞在高祿的頭上,直接把高祿撞的迷糊起來,眼睛都往上翻了翻。

  北狂徒則哈哈大笑,好像自己一點都不疼。

  他左手拎著高祿的脖子,右手在腰畔把匕首抽出來,一刀戳進高祿的胸口裡往下狠狠的劃。

  他把匕首放回去,右手伸進高祿的傷口裡,整隻手都伸了進去。

  高祿的哀嚎聲,撕裂了最後一絲夜晚。

  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一束陽光正好透過樹林照在高祿的胸膛上。

  那隻血糊糊的手似乎在硬生生往外拉拽著什麼。

  北狂徒吩咐了一聲:「人都殺了,馬和他們的東西都帶走,什麼他媽的狗屁燕山營。」

  那些野獸般的馬匪立刻開始殺人,廝殺極為慘烈。

  雖然燕山營的人不會直接認命,可是他們比起這些殺人無算的馬匪來,戰鬥經驗確實差的太多了。

  北狂徒看向正在找機會往後撤的鄭恭如,咧開嘴笑了笑道:「你想去哪兒?」

  他從高祿胸口裡抓出來一顆血糊糊的心臟,隨手扔給手下人道:「拿回去熬湯喝。」

  鄭恭如立刻就跪了下來:「大王,只要你不殺我,我保證能給你更多好處,我……我知道一個地方,有無數的金銀財寶,還有無數的美女。」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對咯對咯

  進逍遙國,澹臺壓境並沒有跟著進去。

  他也不知道李叱他們進這山谷里要做什麼,他一直都只是在後邊跟著而已。

  哪怕是納蘭草原上一場惡戰,他依然沒有主動去和李叱他們親近起來,他也不想和誰親近起來。

  他這樣的人,只是為了走上三千里,證明自己無敵。

  涼州內外,比試無數,校場之上,車輪大戰,他澹臺壓境都能雲淡風輕。

  於是他去問他父親,我已無敵,可否披甲執銳?

  在此地,披甲執銳者,為涼州先鋒。

  父親只說了四個字……井底之蛙。

  他又問他父親,我如何才能披甲執銳?

  父親說,走三千里,無敵可回。

  於是他牽了父親的老黃馬,一路東行。

  他沒有目標,只是聽聞冀州民風彪悍,多豪傑,多強手,於是他便有一念,把冀州打一個通透。

  結果還沒有進冀州,就被唐匹敵把他打了一個通透。

  所以此時的澹臺壓境沒有什麼三千里的念頭,不打敗唐匹敵,三千里又有什麼意義。

  他父親,乃至於他祖父,太祖父,皆為涼州將軍。

  雖然不過正四品軍職,可是當年大將軍徐驅虜聽聞他太祖父澹臺歡大勝之後,稱讚說澹臺歡可為冠軍候。

  自此之後,澹臺歡之子澹臺守一,澹臺守一之子澹臺器,皆被涼州百姓尊為冠軍候。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澹臺壓境,唯有一念,勇冠三軍。

  李叱他們從逍遙國出來的時候,澹臺壓境就在山谷里等著,距離李叱留下的隊伍有百丈之遠。

  這種野外之地,他居然還過的儘量精緻,身上衣衫依舊潔白如雪。

  李叱看到澹臺壓境,然後笑了笑對唐匹敵說道:「他不勝你,怕是真的不回涼州。」

  唐匹敵道:「自此一生顛沛流離,也是可憐。」

  李叱噗嗤一聲笑了。

  隊伍繼續上路,澹臺壓境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那名貴的絨毯,那金鉤的釣竿,拍了拍正在吃魚的老黃馬。

  這是李叱他們見過的唯一一匹吃肉的馬。

  澹臺壓境釣魚兩尾,動手精心烤了,一尾自己吃,一尾餵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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