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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琢笑了笑:「我早晚還要回北疆,現在我能多幫你一些就幫一些,以後娘你也就能照看的更好。」

  李叱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裡有些難受,不是那種難過的難受,而是覺得感激和溫暖的難受,他點頭道:「我知道。」

  在很早很早以前,李叱跟著師父長眉道人流浪生存的時候,有一次看到了一件很小的事,很普通,可是李叱卻在心裡感慨了很久。

  那次他看到一個小男孩被六七個比他大的男孩欺負了,哭嚎著跑走,不多時帶回來一個和那些欺負他的人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

  那是他哥。

  他哥的對面,是六七個同齡人,他只有自己。

  但是他哥只問了一句話:「弟,是他們欺負你了嗎?」

  弟弟說是。

  他哥就沖了上去。

  那次李叱莫名其妙的也跟著衝上去幫了忙,如果他不幫的話,那兄弟兩個可能會被人打的很慘很慘。

  哥哥臨走的時候對李叱說了聲謝謝,他自己鼻青臉腫,拉著他弟弟的手走了,一瘸一拐的,另一隻手還在他弟弟的頭頂上輕輕揉了揉。

  他說:「弟,哭啥,以後誰欺負你,哥都幫你教訓他們。」

  那時候李叱站在那看著兄弟兩個走遠,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原來有哥哥的人是這樣的,原來哥哥是這樣的。

  他對長眉道人說,師父,你有哥哥嗎?

  師父說沒有,李丟丟又問,那你能給我生一個哥哥嗎?

  長眉給了他一腳。

  然後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丟兒,以後你也會有這樣的哥哥,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親如手足,你會認識這樣的朋友,最終變成肝膽相照的兄弟。」

  那時候的李叱點了點頭,想著自己要是有個哥哥多好。

  此時此刻,李叱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夏侯琢卻沒有注意到,他看著遠處,自然而然的抬起手在李丟丟的腦袋上揉了揉。

  「哥有些自私,有些任性,本來應該我撐起來所有的事,我來照顧娘,我來照顧所有人,但是現在哥把這擔子扔在你肩膀上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說道:「你多辛苦些。」

  李叱使勁兒點了點頭,然後側頭,把眼淚和鼻涕在夏侯琢衣服上蹭吃蹭,然後咧開嘴傻笑。

  夏侯琢:「……」

  他摟著李叱的肩膀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丟兒,還有件事娘要親自和你說,把你那眼淚鼻涕的抹一抹,多大了,讓娘看到還以為我又欺負了你,娘要是看到你邋裡邋遢的,肯定會罵你。」

  李叱嗯了一聲,又把眼淚鼻涕在夏侯琢衣服聲蹭了蹭。

  夏侯琢:「……」

  回到車馬行的後院,乾娘就在後院樹下坐著乘涼,夏侯玉立蹲在她身邊像是在請教什麼問題,乾娘耐心的解釋著。

  看到李叱和夏侯琢過來,說起來年紀還不是很大但是卻已經被稱為老夫人的老夫人就笑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站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背著小書包從學堂歸來。

  那是慈母的眼神。

  夏侯琢已走到夏侯夫人身前,還沒開口說話呢,夫人抬腳在他屁股上給了一下。

  「多大了?多大了?你看看你,衣服上蹭的是什麼?你都是將軍了,就不能不讓人操心了?」

  然後夏侯夫人看了看李叱後說道:「你看你弟,比你小,也沒有你這麼邋裡邋遢的。」

  夏侯琢:「……」

  其實夏侯夫人年紀確實不大,才剛剛過四十歲,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跟了羽親王,二十歲多一些生下了夏侯琢。

  夏侯夫人對夏侯玉立說道:「把東西給你二哥。」

  夏侯玉立把手裡的一張紙遞給李叱道:「這是娘和我商量了一天寫出來的方子,是雲隱山的配方,大哥說咱們現在已經有了藥材,你用這方子去配藥,治療紅傷極為有效。」

  夏侯夫人道:「這方子很多年前,我師妹就和我一起研究過,那時候忙於其他事就放下了,她如今已經是雲隱山的門主,她在藥術上的天賦和造詣,都遠在我之上。」

  她說到這的時候恍惚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道:「我師妹沈如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天才,雲隱山那麼多的傳承,只有她一人能學的幾乎齊全,我離開師門的時候她才十四歲……想想看,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見過她了。」

  李叱忽然間就想到了什麼,他笑著說道:「娘,我正好和大哥商量了一下,要出冀州去招募一些人,咱們趁著現在沒有那麼亂出去走走怎麼樣?我帶你回雲隱山,回去看看。」

  夏侯夫人顯然愣了一下,然後就是沉默了許久。

  李叱知道她心裡很矛盾,當初她是門主的繼承者,出雲隱山行走天下是為了歷練,歷練結束後便要回師門繼承門主之位,可是她卻為了羽親王沒有回去。

  她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嗎?

  她覺得愧對師門,也愧對她師妹,她沒有回去,才十四歲的師妹就要肩扛責任。

  「我……沒臉回去的。」

  夏侯夫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苦笑道:「當初是我自己選的路。」

  「娘!」

  夏侯玉立拉著她娘的手說道:「師父一直盼著你回去,她真的真的很想你,我進雲隱山之後不久,師父問我說,你想你娘了嗎?我說想,師父說,我也想我的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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