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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事司外邊。
將軍柳戈坐在戰馬上,用長刀指向緝事司衙門吩咐道:「別心疼羽箭,放!」
呼!
又是一層羽箭放了出去。
整個緝事司大院都被圍了起來,數不清的弓箭手從四面八方把羽箭拋射進去,院子裡邊噼噼啪啪的聲音連成一片,沒多久,屋頂上都鋪了一層白羽。
「換成火箭,逼人出來。」
柳戈又吩咐了一聲。
此時此刻那些緝事司的人應該都已經躲箭回到屋子裡,那就讓他們躲不下去。
一層一層的火箭飛進緝事司大院,士兵們拉弓,放箭,拉弓,再放箭,動作整齊劃一。
遠處有許多百姓在圍觀,他們看到這一幕全都傻了眼。
「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一大早就看到大軍包圍了緝事司。」
「那邊貼了告示,誰認識字?」
有人快步走到告示那邊看了看,一句一句的讀,大概意思是,羽王殿下出兵討逆之際,冀州府緝事司的人,居然試圖向劉崇信告密,所以羽王下令,將冀州府緝事司的人格殺勿論。
「活該!」
有人啐了一口後罵道:「這群披著人皮的狼,早就該遭報應了!」
「燒死他們!」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聲,百姓們在遠處開始一聲一聲的整齊吶喊。
「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
柳戈坐在戰馬上,聽到百姓們的喊聲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然後大聲喊道:「你們聽到了沒有,百姓們說燒死他們,這就是民意,再多放箭!」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緝事司里的火就燒了起來,眼看著是控制不住了。
「弩車!」
柳戈伸手往前一指。
站在前邊的兩排士兵立刻分開,三架弩車從後邊推上來,瞄準了緝事司的大門。
火勢越來越大,緝事司里濃煙滾滾。
又不到一刻左右,緝事司里的人實在是撐不住了,他們將大門拉開開始往外沖。
門開的那一刻,濃煙和人一起衝出來。
「放!」
隨著一聲令下,三支小腿粗的重型弩箭呼嘯而出,那些擁擠在門口的司衛毫無反應,被三支重型弩箭射穿了十幾個人。
這麼近的距離,如此暴力的重弩,血肉之軀如何能擋得住?
重型弩箭貫胸而過,後邊的人也一樣難逃一死,重弩穿過去留下的傷口恐怖的讓人不敢多看,人被穿透之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砰砰砰!
三聲悶響,三支重弩擊穿了門口擁堵的人之後幾乎同時戳進大門裡的影壁牆上,甩在影壁牆上密密麻麻的血點。
「放箭!」
柳戈的手往下一壓。
堵在大門口的士兵將羽箭朝著門裡邊傾瀉過去,羽箭密集到甚至在半空中都會碰撞,黑乎乎的一片,地上倒下去的屍體每個人身上都不低於五六支箭。
堆積在門口的屍體多到讓人頭皮發麻,後邊的司衛再也不敢往門口沖,他們開始翻牆往外跳。
可是又有什麼區別呢?
緝事司大院外邊圍了一層又一層的府兵,剛爬上牆頭的人就會被羽箭撞回去。
院子裡,被燻黑了的許苼俞看著四周這一片狼藉,看著他的手下一個一個從牆頭上翻落下來,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楊跡形!」
許苼俞一聲怒吼:「你不得好死!」
第三百零二章 不是一直那樣做事嗎
如果可以從空中往下俯瞰的話,此時此刻緝事司內外的場景應該有幾分壯觀。
大院外邊,密密麻麻的精甲府兵還在不停的把羽箭送進院內,而在大院裡邊,濃煙滾滾,哀嚎聲連成一片。
最讓這些緝事司的人感到絕望的是,他們連一命換一命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只能被屠戮。
府兵根本就沒打算衝進去,他們用了一夜的時間準備充分。
非但調集了至少數倍於緝事司兵力的軍隊過來,而且還在緝事司大院周圍布置了水車,以防大火連成一片。
事實上,也很難連成一片。
歸根結底還是要怪緝事司太跋扈,太狠毒,當初修建冀州府緝事司分衙,拆的是民居,上百戶人被要求遷走卻並沒有安置。
沒多久,這百戶民居就被夷為平地,等到緝事司大院建成之後,剛剛從都城調過來做旅授的那個叫劉臘的人憋著一肚子氣。
他被調到冀州這邊做旅授,心裡不舒服,雖然在這一人專權,可他捨不得都城繁華,況且被分到地方上,在緝事司也就沒辦法再上一步。
他有怨氣,就把怨氣發泄在周圍百姓們身上,看到四周的民居距離緝事司大院還是不夠遠,這位旅授大發雷霆,下令驅散四周百姓,有人不肯搬走,被他們夜裡放火活活燒死。
就這樣,緝事司大院四周都是空地,至少有三十幾丈範圍內連一座建築都沒有。
很多很多年後,緝事司的大院也被一把火燒了。
可是很多很多年前,被燒死的那些無辜百姓,他們不可能知道緝事司會有這樣的下場。
一定會有人說這是報應,一定會有人說這是遲來的正義。
說的人也許還激動的很呢。
此時此刻緝事司里的人只有兩條路,往外沖,被亂箭射死,不沖,被大火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