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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了後葉杖竹也開始加入進去,三個人一路上聊一些天馬行空的話題,然後像三個大傻子一樣開懷大笑。

  夏侯琢已經和葉杖竹提過好幾次,明年他離開冀州城後,他希望葉杖竹能多在暗中保護一下李叱,葉杖竹曾經問過夏侯琢為什麼如此看重這個少年郎。

  夏侯琢當時仔細想了好一會兒後笑著回答說……李叱啊,像我。

  他當時看著葉杖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他桀驁,他不服,他像是個懂事的順從者,可天生就是個叛逆者,他不會逆來順受,不服就干……」

  「可是他和我不一樣啊……我是什麼出身?我還剛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在這冀州城裡沒幾個人惹得起我,帶著奶腥味我就已經橫行霸道了,我沒斷奶就是奶霸了,可他呢?他像我,所以才會舉步維艱。」

  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沉默許久後說道:「如果有一天這個世道把李叱身上的稜角都磨平了,多難過。」

  葉杖竹當時就想到了他自己,他何嘗不是一個早早就被世道磨平了稜角的人。

  兩天後他們就到了淶湖縣,一路上帶著幾十匹戰馬走顯得有些囂張,可是羽親王府的腰牌分量足夠重,經過的各地關卡那些守軍看著戰馬眼饞的恨不得直接搶,可是那一塊腰牌就足以把他們的貪念壓回十八層地獄。

  這些戰馬都不算是什麼特別好的品種,可是大楚缺馬,尤其是缺好馬,不然的話,號稱天下致銳的幽州鐵騎也不會一直都只維持在五千人左右。

  羅耿那樣的人,你給他五千匹好馬五千名重甲騎士,他就不把黑武邊軍放在眼裡,你要是給他五萬重甲鐵騎,他就敢長驅直入殺奔黑武帝都紅城。

  到了淶湖縣之後,李丟丟和夏侯琢去尋王黑闥的家人,而葉杖竹帶著那幾十匹戰馬去了駐紮在當地的大楚府兵大營,羽親王府的腰牌還是管用的,光天化日之下跑去府兵大營要賣馬,一點兒都不心虛。

  一個人口並不多的小村子裡,李丟丟和夏侯琢打聽著找到了王黑闥的家人,當那個看起來並不美貌甚至已經有幾分蒼老相的婦人拉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的手出現在李丟丟面前的時候,李丟丟看到的只兩個字。

  艱辛。

  「黑闥……」

  婦人眼睛裡出現了淚花,她看著手裡的銀子,後邊的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

  「嫂子,別胡思亂想。」

  夏侯琢努力笑了笑,把羽親王府的腰牌摘下來遞給婦人看了看:「認識嗎?」

  婦人苦澀的笑著搖頭:「不認識,莊稼人,見識短。」

  夏侯琢道:「這是羽親王府的腰牌,黑闥大哥在一年多前就被我們王爺看重,免去了他的罪行,還直接召入軍中,可也是巧了……」

  夏侯琢這謊話說的自己心虛,停頓了一下,再努力的擠出來笑臉接著說道:「幽州將軍羅耿到王府做客,一眼就看中了黑闥大哥,覺得黑闥大哥天生就是一員勇將的材料,不由分說就把黑闥大哥要了過去,他如今已經去了北疆從軍。」

  李丟丟連忙說道:「是啊,他穿甲的樣子,可威風了。」

  婦人的眼睛亮了起來,雖然還是有些淚花在,可是那淚花都像是夜空中的星辰,閃著閃著,是喜悅也是欣慰。

  「黑闥大哥待人好,和我們關係不錯,我們還年紀輕所以沒能跟著他一起去北疆,他就把這些事託付給我們倆了。」

  夏侯琢笑道:「這事嫂子你可不要說出去,這些銀票是黑闥大哥之前藏起來的,除了我們幾個和他關係好的,誰都不知道,他去北疆是軍令難違,他自己可想回來看你們,只是沒辦法。」

  李丟丟點頭:「是,那麼大的漢子,黑鐵塔一樣,一說到未來可能好幾年都見不到你們,還哭了呢。」

  「真的嗎?」

  婦人眼睛裡的亮光更加璀璨起來。

  「黑闥真的說想我們了?」

  她問,很急切。

  「真的啊。」

  夏侯琢道:「他還說,等混到了五品將軍就能回來接你們了,嫂子你不知道吧,咱們大楚的規矩,做到五品將軍就能帶家眷了。」

  「那好,那可好。」

  婦人笑著流淚。

  「我就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等他,一定會等到他來接我們。」

  婦人捧著那些銀票的手都在發抖,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來了什麼,連忙把手裡的銀票全都遞給夏侯琢。

  她有些慌張是說道:「他現在是正經身份了,指不定需要多少錢呢,這些銀票你都帶回去給他,他用的上,我們娘三個花不著多少錢,還有……就算沒了,我可以去給人打打短工,吃口飯不用發愁。」

  「嫂子!」

  李丟丟本想勸,可是話到嘴邊實在忍不住,一扭頭把眼睛裡的淚甩了出去,又裝作打了個噴嚏,抬起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

  手離開臉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再無其他。

  李丟丟一本正經地說道:「嫂子,黑闥大哥就料到了你會這麼說,你不知道,北疆邊軍,軍紀森嚴,用不到錢,如果你花銀子給誰的話,被抓住了就是賄賂重罪,要砍頭的!」

  要砍頭的這幾個字嚇著了那婦人,連忙把銀子收回去。

  她一臉窘迫地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懂的少,兩位公子都別見怪,我沒辦法幫黑闥做什麼,可不能害了他,那行,銀子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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