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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難受,他自負才學,第一次覺得這兩句話便已經足夠,再加上什麼都是畫蛇添足過猶不及。

  於是他放下筆,再次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可胸腹之中那種被燃起來的豪情卻宣洩不出去。

  實在憋得難受,他轉身出了屋子,把長衫脫掉,在院子裡開始打拳,他的拳法看起來剛猛有力,完全不似書生,更像是一個持長槊在萬軍之中往來衝殺的大將軍。

  李丟丟站在門口看著燕先生把這一套拳法打完,他眼睛都亮了。

  這拳法,真的是霸道。

  所以李丟丟忍不住問了一句:「先生,這拳法有名稱嗎?」

  燕青之一趟拳打完,胸中那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宣洩了不少,他點了點頭道:「這是當年大將軍徐驅虜所創的刀拳雙絕之一,大將軍曾創破陣刀,破陣拳,無人可敵。」

  李丟丟好像是聽說過,好像是師父說的,又好像是在什麼時候聽一個武師說的,原話好像是天下刀法致銳不過破陣刀,天下拳法致強不過破陣拳。

  從不轉還,一往無前。

  李丟丟問:「先生,徐驅虜大將軍有浩蕩之功,這刀拳雙絕,為何現在流傳不暢?先生打的這一趟拳,是我第一次見到。」

  燕青之臉色有些傷感的回答:「現在沒人練,是因為已經沒幾個人還會,而且會也不敢當著人練……如果你要學這拳法我可教你,但你記住,不許給任何人看。」

  他坐下來後指了指對面的板凳:「你坐下聽我說。」

  李丟丟乖巧的像個十來歲的孩子似的坐下來……噫?

  燕青之看著李丟丟說道:「大將軍徐驅虜曾力挽狂瀾的事你可知道?」

  李丟丟點頭道:「咱們大楚的人,誰不知道。」

  燕青之道:「可是後來徐驅虜什麼結局你知道嗎?」

  李丟丟道:「不是病死了嗎?說是遠征草原歸來後,就染了惡疾,當時皇帝陛下遍尋名醫也沒能治好,徐驅虜去世之後,皇帝陛下扶棺痛哭。」

  「屁!」

  燕青之低低的罵了一句,眼神里有一抹恨意一閃即逝。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當年大楚已經腹背受敵內憂外患,大將軍他以一己之力回復河山,遠征西域,平定草原,可是歸來之後不久,朝臣中就有人說他擁兵自重試圖謀逆。」

  「那時候皇帝也擔心徐驅虜會有什麼不臣之心,軍心都在徐驅虜一人身上,就算徐驅虜回來後表示要辭去兵權,可皇帝依然不放心。」

  「於是他們那些人便謀了奸計,在御宴上給徐驅虜的酒中下毒,徐驅虜最好喝酒,可飲十斤不醉,第一口喝下去他就知道酒中有毒了,但他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皇帝已有殺他之心,今日不喝毒酒,明日也會死於非命。」

  「於是徐驅虜起身,端著酒杯對皇帝說……陛下,臣從不曾有不臣之心,臣只想讓大楚江山千秋萬載,只想讓大楚江山國泰民安。」

  「說完之後,徐驅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大笑離去……」

  燕青之道:「這些事,是不會有人告訴百姓們知道的,大將軍回去之後不久便吐血身亡,朝廷對百姓們說他是在草原上飲了河裡的髒水從而得了疫病,百姓們都覺得是上天不公是天妒英才!」

  燕青之哼了一聲,臉色有些發白。

  許久之後,他看向李丟丟說道:「我與你說的這些話你切記不可傳揚出去,說出去便是殺頭的罪。」

  他在李丟丟腦殼上敲了一下道:「你的頭和我的頭,都不保。」

  李丟丟使勁兒點頭道:「先生放心,便是師父我都不對他說。」

  燕青之嗯了一聲,笑著說道:「我信你,才會對你說。」

  李丟丟好奇的問:「先生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燕青之沉默下來。

  又是許久之後,燕青之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祖上曾是大將軍親兵校尉,生死相隨,半生戎馬與大將軍並肩作戰上百場,大將軍將祖上視為兄弟……大將軍臨死之前把家人託付給祖上照顧,可是朝廷的人又怎麼會放過……」

  燕青之道:「祖上護送大將軍家眷返回老家安頓,半路上就遇到了數以千計的流寇,那時大將軍已經蕩平天下,哪裡會有如此多的流寇突然出現,況且大將軍名聲顯赫又仗義疏財,便是江湖上的人也不敢去為難大將軍家眷。」

  「祖上拼殺重傷也沒能把大將軍家眷護住,他本以為自己也會死了,可是命不該絕,一場大雨後他醒了過來,人已在亂墳崗里,許是收屍的人隨便丟棄。」

  燕青之道:「祖上醒來後就明白,大將軍都救不了這天下,於是悄然回到了老家,也就是這裡……冀州。」

  李丟丟聽的心中憋悶,總覺得胸腔里有一股火都要燒出來了,恨不得大喊一聲。

  燕青之繼續說道:「祖上曾和大將軍學過破陣刀破陣拳,後來才得知,大將軍的親兵或早或晚的都死了,各種離奇……以至於這破陣刀和破陣拳,也許是唯有祖上傳了下來。」

  李丟丟搖頭嘆息道:「朝廷何必如此?」

  燕青之道:「所以大楚現在才會這般破敗,也不會再出一個徐驅虜了。」

  李丟丟點頭,他知道先生說的沒錯,縱然還有人具備徐驅虜之才,可也沒有人再有徐驅虜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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