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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丟丟搖頭,嘴裡都是東西,含含糊糊地說道:「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高希寧不放心,可是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太關切,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說道:「我是擔心你要是殘廢了,以後給你找媳婦不好找。」
李丟丟:「……」
就在這時候四頁書院院長高少為帶著幾個教習走過來,其中就有燕青之,他到了門口看到孫女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該走了,高希寧只好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可是還不放心,她看了燕青之一眼,燕青之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有我在。
高少為進了屋,李丟丟連忙起身行禮,因為右臂實在疼的厲害,行禮的時候顯得姿勢有些彆扭。
燕青之一個跨步過去,抓起來李丟丟的右臂捏了捏,李丟丟一咧嘴,雖然沒出聲,可是頃刻之間額頭上就冒出來一層汗珠。
「骨頭斷了。」
燕青之聲音有些低沉的說了四個字。
高少為心裡一緊,這個本該是最不懂禮數的孩子,和書院裡絕大部分弟子相比,李丟丟自然是最沒有教養的那個,可是他胳膊骨頭斷了,還是咬著牙行禮。
何為尊師?
這便是尊師。
有些人的尊師只是在嘴裡而已,有些人是在心裡。
高少為立刻吩咐了一聲:「去把郎中喊來。」
「不用,我來。」
燕青之看向李丟丟說道:「有些錯位,我給你捏回去,你忍著些。」
李丟丟嗯了一聲:「稍等。」
燕青之問:「你還要做什麼?」
李丟丟往嘴裡又塞了兩塊點心後說道:「來吧。」
燕青之:「……」
他捏住李丟丟胳膊斷骨處一按,李丟丟疼的眼睛驟然睜大,可嘴裡還在一下一下的嚼著,跟個嘴裡塞滿東西的倉鼠似的,這個樣子讓燕青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破孩子。
燕青之把斷骨給李丟丟對好,然後掰斷了兩根凳子腿給李丟丟綁在胳膊上,做完了後燕青之長出一口氣。
李丟丟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又瞟了一眼那個食盒,顯然還沒吃飽。
他這樣子把高少為差一點逗樂了。
高少為道:「若你吃的下就吃吧,不要顧慮我們在不在旁邊,不算失禮。」
李丟丟點了點頭,捏了一塊點心又塞進嘴裡。
高少為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你受了傷,如果有什麼不便的事可以現在告訴我,我安排人來照顧你一段時日,若有什麼需要,也可現在跟我說。」
李丟丟鼓著腮幫子說道:「賠我一把凳子。」
高少為:「……」
李丟丟很認真的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屋子裡就一把凳子,做課業的時候沒凳子不好寫。」
高少為點了點頭:「賠你就是了。」
他看向燕青之:「你賠。」
燕青之:「……」
與此同時,節度使麾下府兵大營。
最大的那座軍帳中,夏侯琢躺在擔架上閉著眼睛休息,大帳外邊傳來一陣陣的乞求聲,然後便是一聲一聲長刀砍斷了脖子的聲音。
片刻之後,將軍柳戈從外邊進來,把帶血的刀子遞給手下親兵,一邊走一邊說道:「從冀州府帶回來的人我都替你砍了,還有沒抓回來的,不過也快了。」
夏侯琢睜開眼睛問:「有酒嗎?」
柳戈瞥了他一眼:「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想喝酒?」
夏侯琢道:「心裡不暢快,想喝酒。」
「忍著。」
柳戈坐下來後說道:「已經查的差不多清楚,你那個大哥楊卓,趁著你父親去都城的時候想除掉你,他比你可狠多了,若我是你的話……」
這話沒說完就憋了回去,沒繼續往下說。
夏侯琢也不在意,想了想說道:「我父親是不是真的被旨意召回大興城都不一定,不過以他為人之謹慎,估摸著會先派人比他更快的去大興城問問情況,如果不是陛下召他,他立刻就回來,畢竟擅自離開封地是重罪。」
柳戈道:「你的意思是,你那位大哥狠心到不只是想除掉你,連你們父親他都想除掉?他是長子,你父親要是沒了他自然繼承王位……」
夏侯琢搖了搖頭道:「他應該不敢。」
柳戈道:「那誰說的清楚,人心啊……算了,不說這個了,冀州府那邊的事自然有節度使大人為你照應,什麼都不用怕。」
他俯身看著夏侯琢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還是打算明年去北疆?節度使大人很看重你,你若是留在這的話必受重用,況且你父親那般身份,你留在冀州的話,將來……」
夏侯琢道:「我不留下。」
柳戈嘆了口氣道:「北疆有什麼好的,氣候不好,缺衣少食,到了那邊受苦啊。」
夏侯琢道:「你知我志向。」
柳戈哼了一聲道:「幼稚,你跑去北疆戍邊,就算是羅境給你面子,最多你也就是個校尉,逢戰必衝鋒在前,你的武藝也就那麼回事……」
「閉嘴。」
夏侯琢白了他一眼:「我武藝就那麼回事,還不是你教的不好?」
柳戈道:「屁……是你底子不好。」
夏侯琢又白了他一眼:「我底子還不好?我底子不好誰底子還能好?我是一等一的底子好不好!」
「李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