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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是楚國皇族的座上賓,擔心會被宰相大人懲處。

  後來聽百姓們談論宰相大人,人人稱頌,他便打聽了一下這些百姓們為何要稱頌大人。

  得知宰相大人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事之後,藏劫想著,自己就算是死也要來見宰相大人一面。

  這馬屁拍的徐績通體舒泰,最主要的是,這個藏劫雖然隱居蜀州,可對天下局勢居然還能說的頭頭是道。

  徐績如今身邊缺人,這藏劫的腦子如此好用,他想著留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也是好的。

  但他當然也知道陛下脾氣,更知道這藏劫原本的身份太過敏感,所以讓藏劫把悟鳴這法號棄了,改名為藏劫。

  而藏劫這兩個字,也是徐績的一種期許,他希望藏劫可以為他藏一些劫數。

  蜀州之地,現在被化為西蜀道,徐績離開之後,這一路上每日都和藏劫聊天。

  越是聊的多了,越是覺得這個僧人了不起。

  這個人,能從你的隻言片語中,迅速找到最有用的那幾個字,而且還能馬上根據這幾個字想出什麼對策。

  從西蜀道到江南道,這一路上,徐績覺得自己都被藏劫猜的差不多了,可他卻看不出這藏劫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或許正因為這個藏劫是外人,和徐績之前沒有任何關聯,和陛下之前也沒有任何關聯。

  所以徐績反而對他說的更多,許多對別人提起來都算得上謀逆之罪的話,對藏劫說了,徐績也不用太擔心。

  因為徐績很清楚,藏劫之所以靠近他,可不是因為什麼百姓們口口傳頌的宰相大人那好名聲。

  他在藏劫的眼神里看出來了不甘心。

  這個人,曾經在楚國的都城裡呼風喚雨,他在蜀州隱居那些年,大概也是他最難熬的時期了。

  藏劫已經習慣了活在那中風光之中,他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寄情於山水。

  「大人,在想什麼?」

  藏劫之前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陪在徐績身邊,看到徐績緩緩吐了口氣,他才開口說話。

  這個人,哪怕是連什麼時候該說話的時機,都能把握的無比精準。

  徐績笑了笑,指著江水說道:「你看這江水,洶湧有力,可還不是要東流入海,進了大海的江水還是江水嗎?這條大江走到盡頭是大海,許多人啊,也如這大江一樣,走到盡頭是沒了自己。」

  藏劫立刻就明白了徐績的心思。

  「大人,既然誰都可能是這大江,那大人何必如此哀傷?」

  徐績眼睛微微眯起來,看向藏劫問道:「禪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藏劫笑了笑,也指向江水:「大人說人如江水,可大人此時卻在看江水,看著它奔流到海不復回……所以這江水的事,與大人何干?」

  徐績也笑了笑:「禪師這話,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新意。」

  藏劫道:「大人是站在船上看江水的人,且大人現在還是逆流而上。」

  他雙手合十道:「水往低處流,大人卻在往高處走,逆流而上當然會難走些,可走到源頭,也就是最高處了。」

  徐績眼睛眯的更深了些,只剩下一條縫隙,可這縫隙里卻在冒光。

  「禪師,你這話說的,可是殺頭之罪。」

  「大人又說笑了,我跟在大人身後走,大人不殺我的頭,誰能殺我的頭。」

  「哈哈哈哈……」

  徐績大笑起來。

  「禪師,那我再問你,我走到高處的時候,已經有人站在那了,可那位置只容得一人,我該怎麼辦?」

  藏劫笑呵呵地說道:「看大人心意了,大人想上去的話,那就把已經在高處的人拉下來,大人不想上去,但又覺得那人礙眼,那大人就換一個順眼的人上去,高處的人隨便是什麼人,最主要的是,大人還是大人。」

  徐績道:「你果然是膽大包天,我要是不殺你,你將來都可能會害了我。」

  藏劫俯身道:「大人想什麼時候殺我,那就什麼時候殺我,可大人現在往高住走的辛苦,需要一根竹杖。」

  徐績道:「竹杖可不夠硬,容易斷。」

  藏劫道:「竹杖不夠硬,劈開來加個箭簇就夠硬了,兩片合起來夾住了刀柄,那也夠硬了。」

  徐績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麼用?」

  藏劫道:「我聽聞,蜀中西南有仙山,仙山上有長生不老的藥材……」

  徐績一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硬。」

  徐績一邊大笑一邊說道:「現在已經覺得這竹杖很硬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一條船上

  藏劫問徐績:「大人知道陛下要做什麼,從一開始就知道,對不對?」

  徐績點頭:「自然知道。」

  藏劫又問:「既然大人知道陛下要做什麼,那大人想過沒有,陛下其實也知道大人知道陛下要做什麼?」

  徐績看了藏劫一眼,卻沒有發生回答。

  這個問題,恰恰就是他現在給不了答案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

  藏劫笑了笑說道:「如果大人低估了一位開國的皇帝陛下,那大人從一開始就輸了。」

  徐績道:「我自然沒有低估陛下,當初天下群雄,哪個不比陛下起點高,陛下能一個一個把他們都踩了下去,我豈敢低估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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