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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另外一個朋友介紹此人,認識了青樓中一位花魁,只短短三個月,那朋友竟是砸進去上萬兩銀子,而這些銀子,多數是他從家裡偷出來的。
再到後來,這朋友把他家地契都偷出來了,想博那花魁歡心,還想把人從青樓贖出來。
可沒想到,青樓拿了他家地契,還把他趕了出去,一頓嘲笑。
他父輩祖輩,做了那麼多年生意,才積攢下來的這些家業,被他前後不到四個月就糟蹋了個精光。
當時關墨看的仔細,事情就在自己身邊發生,除了唏噓……他別的也沒做。
後來他的那個朋友不知所蹤,大概也早已死於亂世之中了吧。
此時關墨想的就是這計策,讓陸重樓沉迷於昭師師美色,陸重樓只要用了錢,那破綻就算露出來了。
如今陛下抓官員風氣之事如此嚴苛,只這一件事,便能把陸重樓從吏部尚書的位子上拉下來。
不需要指望著陸重樓會被重判,只要他不是吏部尚書即可。
到那時候,關墨在徐績的力保之下,成為吏部尚書絕非難事。
有他在吏部主事,徐績再安排什麼人進朝廷為官,或者是下放到地方為官,豈不是輕而易舉。
昭師師雖然不想做,可她是真的害怕關墨把她家人全都關起來。
她父親身子不好,若沒了銀錢,續不上藥,怕也撐不住多久。
此時她聽聞陸大人指不定什麼時候會來,又是失望,又是覺得萬幸。
內心中矛盾至極,不想害人,可又想早點把這事辦完了,早點解脫。
接下來的幾天,也未見陸重樓登門,昭師師心中便越發矛盾起來。
肖維安看出來昭師師心事重重,和昭師師也算熟了,於是就和她閒聊了幾句,想問問她為何這般憂愁。
昭師師只好說是仰慕陸大人詩詞,買下這地方,也只是為了能得陸大人墨寶。
肖維安一聽就來了主意。
「陸大人若是茶沒有喝完,怕是不會來了,況且就算是喝完了,興許陛下都有賞賜,又或者去別家買了。」
肖維安道:「所以這般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昭師師下意識地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法子?」
「有。」
肖維安道:「陸大人時常從門口經過,但過而不入,是因為這裡除了茶葉之外,倒也沒什麼其他可吸引他的。」
「不如姑娘把這門樓重新裝飾一下,然後再把招牌換了,陸大人若經過時看到了,便會覺得好奇。」
肖維安笑道:「到時候他若進來看看,東主你親自接待,求陸大人墨寶倒也不是難事。」
昭師師一聽覺得有理,於是點頭道:「那這重修之事,就交給你吧。」
肖維安搖頭:「我辦不了。」
昭師師問:「為何?」
肖維安認真說道:「我沒錢啊。」
昭師師道:「錢的事無需你操心,我回頭給你就是。」
肖維安道:「別回頭啊,回頭多不好,東主拿了銀子,我明日就找人重修門樓。」
昭師師看向那叫玥兒的侍女吩咐道:「去和顧從朝取銀子來。」
她問肖維安:「需要多少?」
肖維安道:「少說得五百兩。」
昭師師隨即對玥兒說道:「那就去找他要五百兩銀子來。」
玥兒應了一聲,起身出門去了。
一聽說要重修店面,顧從朝當夜就到了這茶樓,看著肖維安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胡說八道什麼了,想騙東主的銀子?」
肖維安聳了聳肩膀:「你若不信,你去問東主啊,主意雖然是我出的,可決定是東主下的。」
顧從朝怒問:「你這店面賣了兩千多兩銀子,你居然拿不出五百兩?」
肖維安理所當然地說道:「拿得出啊,但這茶樓已經不是我的了,我憑什麼拿?」
他看著顧從朝的眼睛說道:「你若怕我黑你家東主銀子,那你來操辦啊,我躲還來不及呢。」
顧從朝心說這也就是為了儘快把事辦好,不然你這個孫子我都想掛起來打。
取了五百兩銀票給肖維安,讓他不要耍花樣,然後顧從朝就走了。
肖維安拿了銀子之後果然就辦事麻利,當天就動手了,親自動手上去把望洞庭的門匾摘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也不見來什麼工匠。
昭師師把肖維安叫過來問這是怎麼了,肖維安道:「這就管用,何必浪費銀子,若三日之內陸大人不來,我再花錢重修門樓,若來了,這銀子不就省下了嗎?」
說到這,他往前湊了湊:「東主若真的愛極了陸大人的墨寶,陸大人又不知何時回來,我這裡倒是有陸大人親筆所寫的幾個字,當初也是花大價錢買來的,要不然東主拿去?」
昭師師也不敢說不要啊,說不要豈不是露餡了?
於是點了點頭:「那就送我好了。」
「送?」
肖維安搖頭:「我是花大錢買來的,憑白送人可怎麼行,你是東主你也不行啊,你想要啊?你得買。」
昭師師嘆了口氣,說那就買,問肖維安要多少銀子。
肖維安說這字是他花五百兩銀子買來的,他也不賺東主的錢,給五百兩就得了。
昭師師又讓悅耳去找顧從朝拿錢,顧從朝一聽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