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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他輩分比你高,這也不算什麼,你是汗皇陛下的特使,按照我們中原人的規矩,陛下最大,特使老二,輩分比你高的,見了你還要給你磕頭呢。」
此時肖亭就知道,今天這事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他雖然擔心大當家一下子把兩邊都得罪了,血浮屠以後無法生存,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也就沒什麼可選的了。
他向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那幾個聖將軍立刻就明白過來,回頭吩咐人下去召集兵馬,隨時準備開打。
許素卿卻在此時看向耶伏芝道:「你看這你這人,怎麼吞吞吐吐的,你就實話告訴我,是你大還是他大?」
耶伏芝只好說道:「當然是座師比我大,大的多了。」
「唔!」
許素卿立刻就不搭理耶伏芝了,朝著大辛拓諾一抱拳:「既然是你大,那我就和你談,不和他談了。」
大辛拓諾憋著怒氣,想發作,可又想起來耶伏芝剛才就說過,這些馬賊個個粗鄙,並無教化,和野人無異。
於是這口氣咽了下去,這些馬賊終究還是有些用處,此時若撕破臉,回去之後,親王殿下也會有不滿。
大辛拓諾從戰馬上下來,也不搭理許素卿,邁步往營地裡邊走。
耶伏芝起身想跟著,卻被許素卿一把按了回去:「既然他比你大,你就在這跪著吧。」
剛才還不讓他跪,此時又不讓他起,耶伏芝的怒火也起來了。
可起來了沒有用。
許素卿一隻手按著耶伏芝的肩膀,耶伏芝連續數次發力想起身,根本就站不起來。
那隻手上仿佛有萬鈞之力,把一座山壓在他肩膀上似的。
他越是發力想起來,那反震下來的力度就越大,一開始還能膝蓋離開地面,後來膝蓋開始往地面之下陷。
這可是漠北,地還凍著呢。
「你想按著他到什麼時候?」
大辛拓諾忽然一轉身回來,一把攥住了許素卿的手腕:「耽誤在這座什麼,前邊帶路吧。」
他一發力,耶伏芝肩膀上的壓力頓時就減輕了不少。
趁著這個機會,耶伏芝就要站起來,可才剛剛起來那麼一丟丟,肩膀上的力量就再次加大。
砰地一聲,耶伏芝的膝蓋就再次重重的跪在地上。
大辛拓諾的眼神里閃過一抹凜然之色,然後緩緩說道:「他既然是你貴客,你就這樣招待他?」
隨著他說話,耶伏芝再次感到肩膀上的壓力減輕,他便明白,大劍師已經和這憾三州斗上了。
那兩個人比拼內勁,可遭罪倒霉的是他。
只撐了片刻,耶伏芝額頭上就冒出來一層密密的汗珠,這汗珠可不是嚇出來的,而是疼出來的,從那汗珠的密集程度,就可見他此時承受的痛苦有多重。
終於,隨著耶伏芝一聲悶哼,他膝蓋大概是碎了。
許素卿笑著鬆開手:「這位大劍師說的也對,畢竟他是客人,雖然他騙了我,而我最不喜歡別人騙我,但我也不能這樣待客。」
他一鬆手,大辛拓諾的手也鬆開了,耶伏芝卻癱軟在地。
大辛拓諾若有深意的看了許素卿一眼,轉身朝著營地走去。
肖亭連忙過來,壓低聲音在許素卿身邊問道:「大當家,怎麼樣?」
許素卿沒說話,只是微微搖頭,然後也朝著營地走過去,肖亭一時之間沒有明白許素卿這搖搖頭是什麼意思,是這大劍師不足為慮,還是不可小覷?
那一群人進營地里去了,耶伏芝跌坐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可還不敢喊叫出聲。
一位在別人面前趾高氣昂,覺得自己無比尊貴的劍師,在大劍師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就算是放了,也得是偷偷的放,不能出聲,擠出來的時候要小心翼翼,注意氣流。
血浮屠營地,這座被許素卿稱之為長樂行宮的木樓中,眾人紛紛落座。
許素卿裝作很粗獷的樣子,大大咧咧地問道:「大劍師是吧……這麼稱呼沒錯吧?」
大辛拓諾沒有理他,只是端坐在那冷眼看著他。
許素卿繼續說道:「既然你比耶伏芝要大,那你來找我,一定是比耶伏芝找我說的事要大,是什麼事?」
大辛拓諾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奉黑武汗皇陛下之命,自即日起,就留在你的血浮屠隊伍中,你們的任何舉動,都必須讓我知道。」
許素卿猛的站了起來:「就是來監視我們的了?」
大辛拓諾也站了起來:「去給我準備房間吧。」
許素卿道:「若我不答應呢?」
大辛拓諾還沒有說話,耶伏芝一瘸一拐的趕到了,才到門口就聽到許素卿說話,他連忙說道:「漢王殿下,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旨意不可違背,不然要被處死。」
許素卿抬起手撓了撓頭髮:「這樣啊,汗皇陛下最大,那他說了算。」
然後一擺手:「去給這個大劍師準備房間。」
大辛拓諾跟著許素卿的手下往外走,到門口看了耶伏芝一眼:「你跟我過來。」
耶伏芝疼的還在冒汗,可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被引領著進了一個房間,大辛拓諾坐下來後看向耶伏芝,耶伏芝立刻就又跪下了。
哪怕此時膝蓋劇痛無比,也還是咬著牙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