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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之下,伍長几乎往前撲倒,可咬著牙撐住沒有倒下去。
他背著的是那名中了好幾箭的斥候,好在是寧軍的皮甲足夠厚,而且李叱為了保障手下士兵們的安全,儘可能的給他們籌備護具。
斥候為了行動方便靈活,基本上都不會船上特別厚重的甲冑。
可是李叱強令寧軍所有斥候,出任務的時候,務必要把前後兩個護心鏡都戴好。
再加上皮甲的厚度,要害處沒有致命傷,所以他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
但他感覺到了伍長受傷,他伸手摸了摸,連弩還在自己身上,於是他忽然一發力,從伍長後背上掙脫下來。
落地之後,這名年輕的斥候立刻摘下來連弩,朝著那騎馬追來的敵人點射。
「伍長,帶他們走。」
年輕的斥候喊了一聲,一下一下的朝著敵人放箭。
伍長沒有說什麼,趁著這個時候抽出短刀,一隻手扶著露在外邊的弩杆兒,一刀將其斬斷。
血肉里的箭頭就不管它了,撕下來紗布圍著傷口狠狠的纏繞了幾圈。
伍長過去一把將那年輕的斥候抱起來,往自己肩膀上一扛,再次向前衝出去。
見寧軍的斥候居然如此反應,戶陀的怒火更盛。
他追到那斷後的斥候身邊,抽刀朝著斥候脖子上掃過去。
斥候立刻蹲下來躲避,這一刀將他的半個頭盔削掉。
戶陀從馬背上跳下來,一刀朝著寧軍斥候的頭頂斬落。
斥候雙手架刀往上舉,當的一聲脆響之後,斥候不敵戶陀的力氣,身子被壓了下去。
下一息,戶陀一腳踹在斥候胸膛上,將斥候踹的往後翻滾。
他故意不再去追前邊扛著人跑的那幾個斥候,就是要把這斷後的人生擒,然後當著那些人的面折磨,且看這號稱不放棄自己同袍的寧軍斥候,會不會殺回來。
倒地的斥候剛要起身,就看到戶陀大步朝著他過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得及起身的斥候聽到了一些非同尋常的聲音,他雙手撐著地面,也感覺到了細微的震動。
他往遠處看,見到一團紅色的焰火飛了上去。
於是,斥候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正在撤退的那幾名斥候也看到了紅色焰火,他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瞬間撲倒。
下一息,密集的箭呼嘯而來。
那種場面,像是無數的流星和地面平行著疾飛而來,高一些的野草都被斬首。
嗖嗖嗖的聲音中,弩箭穿透了夜幕。
戶陀剛要打傷那個寧軍斥候,看到那斥候莫名其妙的趴了下去,心裡立刻就升起了警惕。
然而晚了。
噗噗噗的幾聲悶響,戶陀就覺得自己後背上一陣陣劇痛傳來。
緊跟著他也聽到了那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整齊而沉悶。
陷陣營。
羽箭一層一層的呼嘯而來,月色下,跟著戶陀一起追過來的幾個黑武人,瞬間就被射成了刺蝟。
在稍顯慘白的月色照亮下,那幾個黑武人身上插滿白羽的過程,顯得那麼震撼又那麼短暫。
倒下去的人甚至上半身都沒有接觸到地面,因為他們身上的羽箭太多了。
戶陀身上中了至少幾十支箭,他感覺背後刺痛的時候下意識轉身,然後前胸也開始刺痛。
陷陣營的騎兵訓練有素,最前邊的人聽到呼喊聲勒停了戰馬,後邊的隊伍居然沒有一個反應不過來的。
這支武先生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已經有著令人瞠目結舌的默契。
武先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朝著呼喊處跑過去,正好看到的是一名斥候和那個受了傷的少年。
「大人!」
斥候看到武先生的時候,眼睛裡的光彩,在這不太明亮的月色下都顯得那麼清晰。
斥候道:「只有一個孩子被我們救出來,其他的鄉親都已經被殺了。」
武先生剛要說話,就聽到了號角聲,雍州軍營地那邊,大量的敵人正在朝著這邊支援過來。
那少年艱難的抬起手,指向還站著沒有倒下去的戶陀,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報仇……報仇!」
武先生立刻就明白把少年的意思,那個傢伙就是殺害了村民的兇手。
「分兩個十人隊,帶斥候兄弟們先走。」
武先生喊了一聲,然後身子一掠就有丈余,落在戶陀的身後。
此時戶陀還沒有徹底咽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武先生,居然還試圖抬起手想要打人。
武先生左手抬起來抓住戶陀的頭髮,右手的刀子橫著掃過去,與此同時一腳踹在戶陀的胸口上。
這一腳爆發出來的力量之恐怖,讓看到的人都會覺得有些不真實。
一腳,將沒了腦袋的身軀踹出去至少兩丈遠,速度之快,那屍體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被踹飛時候脖子裡噴出來的血,也才剛剛落地。
武先生一甩手把那顆人頭扔向身後,士兵們伸手接住。
那漢子把人頭遞給少年:「怕不怕?」
少年將人頭接過來,幾乎是從嘴裡擠出來的幾個字是:「我不怕,我回去要剁碎了他。」
眼看著雍州軍衝過來,武先生一招手:「陷陣營!」
「呼!」
八百陷陣精銳整齊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