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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韓飛豹手下那些人也知道大勢已去,所以立刻就調轉方向往側翼突圍。

  他們才退走沒多久,唐匹敵親率大軍就殺穿了雍州軍最後一道防線,直破中軍。

  眼見著有一支隊伍往側翼突圍,唐匹敵立刻傳令封堵。

  「程無節,夏侯!」

  唐匹敵喊道:「你們兩個立刻帶兵去支援澹臺,合力將南邊的雍州軍滅了!」

  廝殺了一天一夜,夏侯和程無節兩人臉上身上也都是血跡,雖然疲憊,可也知道此戰大勝就看誰能咬牙撐住了,於是鼓舞手下將士士氣,朝著澹臺壓境那邊趕過去。

  又是半日過去,南邊龐友德的雍州軍沒能扛住,戰死三分之一後,他眼見著突圍無望,於是率軍投降。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帝臨

  太陽從西邊緩緩的下沉,像是有些不舍的告別這個人間,它應該是愛這個人間的,因為它每天都在不舍。

  有人說,月亮是不愛這個人間的,它總是敷衍。

  每一個晴天你都能看到太陽準時出現,但每一個同樣晴朗的夜晚,你未必會看到月亮升起。

  有時候你看到它,以為它是剛剛才升起來,可是後半夜它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詩人們總是會把更多的溢美之詞給月亮,這又是何故?

  因為你可以直視月亮,卻不能直視太陽。

  韓飛豹退走,殘兵敗將不過萬餘人,唐匹敵率軍還在追擊,李叱也想去,可唐匹敵說,你該去大興城。

  於是,寧王駕臨大興城的光芒,讓很多人不敢直視。

  這光芒,便是他的兵鋒。

  一隊一隊看起來氣勢兇悍的寧軍隊伍開進大興城,圍觀的百姓們都不敢靠近,只是躲在遠處偷著看。

  前軍進入大興城之後,李叱才到大興城門外,而作為這座大城曾經的主人,楚皇楊競站在城門外迎接。

  當他看到李叱的那一刻,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因為他本就已經猜到了,之前來的夏侯琢就是寧王。

  楊競的手中捧著大楚的傳國玉璽,看到寧王騎馬到了之後,帶著所剩無幾的文武官員,撩袍跪倒。

  李叱從馬背上跳下來,將楊競扶起:「不必如此。」

  楊競道:「理應如此。」

  李叱道:「理應如此的事情很多,你都沒有去做,在這個時候做了理應如此的事,倒也沒什麼必要。」

  這話說的稍顯尖刻了些,楊競心裡苦笑,因為他知道,這些話李叱在之前應該就想當面對他說了。

  可那個時候李叱還是夏侯琢,所以有些話,哪怕雙方都明知道身份已經昭然,可話卻不能多說。

  李叱這句話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對楊競說了,因為理應如此的事如果楊競都做了的話,大概大楚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楊競總是覺得自己悲情,很多人也都覺得他悲情,不是他無能,只是沒有回天之力。

  其實他有。

  他只是沒有理應如此的去做。

  「寧王以後就會明白,其實坐在那個位子上,很多理應如此,都會變成不該如此。」

  楊競反駁了一句,但是底氣卻並不是很足。

  李叱道:「那我試試。」

  這一刻,這四個字,就是李叱對一切阻擋他心中夢想的敵人最後一次宣戰。

  「寧王要去世元宮嗎?」

  楊競問了一句,李叱搖頭:「去城牆上看看。」

  於是,一大群人跟在李叱身後,呼啦呼啦的上了城牆,這些跟隨在李叱身後的人,大概心情各不相同。

  夏侯琢也在李叱身後,他特意多看了楊競幾眼,然後覺得倒也沒什麼值得自己在意的。

  他多看楊競幾眼不是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血脈關係,而是他想看看這個人留下後會不會對李叱構成威脅。

  楊競不是他的兄弟,李叱才是。

  站在城牆上,李叱看向遠處,他的大將軍正帶著寧軍追殺雍州軍殘餘隊伍。

  韓飛豹的歌凌軍確實戰力很強,應是從側翼撕開一條缺口殺了出去。

  可是這只能代表著韓飛豹今日不死,不代表他可以再有下一次絕處逢生。

  仔細想想就知道,為什麼評書故事裡那些絕處逢生的橋段都會讓人驚訝?

  因為太少了。

  「澹臺。」

  李叱輕輕叫了一聲。

  澹臺壓境俯身:「臣在。」

  李叱道:「分派隊伍,把陣亡和受傷的將士們都安頓好,其餘隊伍進大興城後安營駐紮,嚴肅軍律,可以在大興城中隨意走動,但不可欺人,寧軍要有寧軍的樣子。」

  「是!」

  澹臺壓境應了一聲。

  李叱繼續說道:「所有參與了這一戰的楚軍將士,儘快把新的軍服發給他們,答應過的軍餉也要儘快發。」

  「是!」

  澹臺壓境抱拳,然後轉身下去安排。

  李叱回身看向餘九齡:「九妹,把東西給我。」

  餘九齡上前,雙手平伸托著一面摺疊的整整齊齊,也是嶄新的寧軍戰旗。

  楊競心裡一緊,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可是就在他眼前發生,他心裡還是格外難過。

  他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了的,畢竟他剛才親手交出去傳國玉璽的時候,心裡都沒有什麼難過。

  然而當他看到寧旗要替換掉楚旗的時候,心裡卻難受的好像要窒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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