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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夜裡,天命軍卻再次行動起來,他們的輔兵趁著今夜月色明亮,叮叮噹噹的繼續建造。

  這次,指揮天命軍的人顯然比以前要穩重的多,思謀的也多。

  夜裡,如果寧軍不停的用拋石車攻擊的話,到了第二天,寧軍的拋石車可能會損失七八成以上。

  而如果寧軍不以拋石車阻攔的話,天命軍就能一夜之間把渡橋搭建到距離北岸不遠的地方。

  夏侯琢一夜沒睡,一直盯著天命軍的輔兵造橋。

  拋石車在砸了一陣之後就停了下來,意義不大,自損又重,所以最好還是留到天亮後,把射程調整到靠近岸邊的位置。

  那個地方,才是戰爭最慘烈之處。

  到了天亮的時候,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也緩緩的從紅色變成了金黃。

  天命軍的渡橋距離北岸已經只剩下十幾丈,而在這十幾丈距離,他們損失的兵力幾乎不可計數。

  十幾丈的距離,早就已經到了寧軍箭陣的覆蓋範圍。

  最主要的是,寧軍不缺箭矢。

  還在往前搭建渡橋的輔兵,一個一個被射落河中,一個一個的遞補上來,他們只能用嗷嗷的叫喊聲來為自己鼓勁兒,也像是在保佑自己不會被寧軍的箭射中。

  戰爭這種事,神都不會庇佑誰,喊又有什麼用?

  到了這個距離,渡橋每往前前進一尺,都會有不少人被亂箭射死。

  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生命之後,渡橋距離岸邊大概只剩下了不到十丈。

  而此時,指揮天命軍的謝狄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十丈左右的距離,水已經不是很深,士兵可以蹚水過去。

  一邊進攻一邊繼續把渡橋往前推進,不然的話損失簡直不可估量。

  戰鼓聲起,天命軍的士兵開始登上渡橋。

  大量的士兵抬著木板上來,一邊往前鋪一邊緩緩前行,他們這樣做看起來是比提前鋪好木板速度慢不少,可實際上,這樣才更為有效。

  等到他們把木板鋪到過了河正中位置,寧軍的拋石車再次將巨石砸向橋樑。

  擠在橋上的士兵根本就躲不開,有人急的跳水,有人卻躲閃不及被石頭砸死。

  鋪好的木板被砸碎,然而也只是一個洞而已,天命軍的士兵可以迅速把木板換上。

  就這樣,天命軍以這樣的方式朝著北岸推進,如此一來,就不會有橋樑被砸壞後,前邊的隊伍已經登岸,後續的隊伍卻被堵在河道上過不來的局面。

  上次裴芳倫之所以戰敗,就是吃了這個虧。

  裴芳倫率軍已經攻上了北岸,可只有萬餘人,又被寧軍箭陣壓制,最終被夏侯琢打回去的時候,他們的兵力還不如寧軍多。

  改進了橋樑,改進了鋪造方式,天命軍就解決了兵力跟不上去的最大弊端。

  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橋上的天命軍距離北岸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天命軍士兵將木板舉了起來。

  他們帶著的木板數量遠遠要超過鋪造橋樑所需,之所以帶上這麼多,是以木板代替盾牌。

  寧軍的箭鋪天蓋地而來,天命軍的士兵把木板拼湊起來擋在頭頂上。

  只瞬間,進入射程之內的天命軍頭頂上,像是忽然就冒出來一層蘆葦一樣,白花花的一大片,密密麻麻。

  呼的一聲,弩車發威。

  小腿粗細的重弩瞄準了橋上的人激射過去,打過去一支就會有一條線被清空。

  這條線的長度,就是重弩被人命阻攔下來的距離,死多少人,就有多遠。

  越靠近岸邊,天命軍士兵的吶喊聲就越大,每個人都已經把嗓子喊啞了。

  或許他們也知道這吶喊聲不可能把寧軍嚇住,但最起碼可以讓自己沒有那麼害怕。

  在靠近北岸的這一段距離,天命軍士兵死亡的數量讓人頭皮發麻。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到了橋樑的盡頭,士兵們抱著木板跳進河水裡,有的人趴在木板上往前劃,有的人蹚水往前沖。

  隨著夏侯琢不斷下令,寧軍箭陣射箭的角度也在不斷調整。

  到了十丈的距離,箭已經是平著掃出去的,河水裡艱難前行的天命軍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中箭。

  很快,河面上漂浮著的屍體數量就多到幾乎能蓋住河水的地步。

  有的天命軍士兵游水過來,拉著一具同伴的屍體在自己上邊,他耳邊傳來的,就是箭簇刺入身體的那種聲音,聲音距離太近,讓人頭皮發麻。

  終於,還是有大量的天命軍士兵從水裡衝上了北岸,他們瘋狂的吼叫著,用朝著寧軍衝鋒發泄著怒意和恐懼。

  而此時,趁著寧軍箭陣全都瞄準了登岸的士兵,那些建造橋樑的人開始繼續往前推進。

  短兵相接,近在眼前。

  就在這一刻,寧軍的每一個士兵,都聽到了猶如炸雷一般的戰鼓聲。

  他們回頭看向高坡處,那面巨大的牛皮戰鼓前,寧王將長衫脫去,上衣閃開兩條袖子,把衣服往後一甩,露出那猶如銅澆鐵鑄一般的肌肉。

  寧王雙手分別握住一根鼓槌,在牛皮戰鼓上一下一下擂動,每一次肌肉的拉動,都是戰鼓鼓面上的震顫。

  砰!

  砰砰!

  砰!

  砰砰!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何為天命之子

  那戰鼓聲響起來之後,寧軍這邊,氣勢驟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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