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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些要求,曹獵極為嚴苛,誰若是隨意打擾了岑蒹葭的話他都會大發雷霆。

  而且她也不住在豫州城裡,她住在城外二十里左右的漁晚別院,吃穿住行,從不用她去理會。

  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件神器被毀,曹獵也不會去打擾她。

  此時曹獵對她說這些話,是因為已經把她請來了,就也必須讓她知道一下現在豫州是什麼情況。

  哪個男人的心中,還沒有一份不可侵犯的聖潔?

  岑蒹葭沉默了許久,然後對曹獵認真地說道:「那我以後省著些,家裡每日兩餐即可。」

  曹獵連忙道:「雖然家道有些衰落,但是沒有那麼衰落……」

  岑蒹葭微微皺眉,她平日裡才不會去想這些問題,她只沉迷於造器。

  曹獵道:「武工坊現在被寧王徵用,所以我得去和他說一聲。」

  岑蒹葭皺眉:「又是寧王?他毀掉這樣兩件神器,還霸占了你的家業?」

  曹獵心說壞了,自己不該貧嘴。

  他連忙解釋起來,而李叱遠遠的看著曹獵那手舞足蹈慌慌張張的樣子,嘴角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別人在看到他和高希寧的時候嘴角上會勾起的……媽媽笑。

  曹獵解釋了很久,才讓岑蒹葭理解了他現在跟著寧王做事,算是步入正道。

  這個解釋的主要難度在於,岑蒹葭不信一個能糟蹋兩件神器的人,會是多正經的人。

  李叱聽聞需要用武工坊的熔爐之後,立刻就點頭答應,但是他委婉的表達了想跟曹獵要一點租金的想法,被曹獵連瞪三眼之後才放棄這個念頭。

  如果讓岑蒹葭知道的話,大概會更加的以為寧王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霸占了曹獵的武工坊,現在曹獵想借用,還得要租金……

  天黑之後。

  書房裡,高希寧正在查閱關於夫子的各種卷宗。

  如果說這個世上自古至今只有一位聖人的話,那麼在百姓們心中,千年來都不曾動搖過夫子就是那唯一。

  如今所用的禮儀是夫子所創,現在學堂里教授的啟蒙書冊,是夫子所創,從文化禮儀到民治民生,方方面面,都離不開當初夫子的奠基。

  可是夫子他老人家應該萬萬都沒有想到,他的子孫後代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而這又說不得錯,因為在亂世之中,任何一個有實力有能力想要去爭奪天下的人,都不能說他錯了。

  包括李叱,包括楊玄機,也包括李兄虎和其他各路叛軍的首領。

  換個角度看問題,李叱這邊的人覺得其他叛軍隊伍都是配角,其他叛軍隊伍的人看李叱的隊伍,何嘗不是如此。

  「大人。」

  書房門外,張湯俯身叫了一聲。

  高希寧抬頭看了看他:「進來說話。」

  張湯進門之後就再次俯身行禮,垂著頭說道:「那個女人已經招供,聖刀門就在安陽城外一座山上,如果寧王沒有放走那個叫介衣的人就好了,我們可以先動手。」

  高希寧搖了搖頭:「寧王放走介衣,是因為在這裡動手比去聖刀門動手要好許多。」

  張湯想了想,理解了。

  高希寧道:「那個女人現在如何了?」

  張湯抬起頭看向高希寧,沒有回答,可是高希寧就知道了答案是什麼。

  她輕輕嘆了口氣。

  張湯俯身道:「屬下就是做這個的。」

  他知道都廷尉大人嘆息,不是在怪他對女人下手有多狠,而是在心疼他,這些事都交給他去做了。

  也不知道以後,張湯的名聲會有多兇殘惡劣。

  高希寧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後對張湯說道:「有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寧王不准告訴你。」

  張湯抬起頭:「大人,是什麼事?」

  高希寧道:「你知道寧王其實可算作道門弟子。」

  張湯回答:「屬下知道。」

  高希寧繼續說道:「但正因為寧王從小就和長眉道長一起行走江湖,所以他也知道,這世上沒有神法之事,他並不信那些東西,從來都不信。」

  張湯不知道都廷尉大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暫時猜不到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高希寧道:「可是寧王在你南下之前去求了老張真人,為你開壇請符設長明燈。」

  張湯臉色一變。

  高希寧道:「寧王不信這些,但只要是能保護自己人的辦法,不管信還是不信,寧王都會去做。」

  張湯撩袍跪倒在地:「謝寧王殿下,謝都廷尉大人。」

  高希寧道:「其實寧王還請老真人做了一件事……他也不准我說出去。」

  高希寧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外邊的月色說道:「寧王請老真人開壇的時候,做了一個法陣,老張真人問寧王是何種法陣,寧王說,可與上天對話。」

  張湯認真的聽著,心中已經無比震撼。

  高希寧道:「老張真人做法陣,寧王立於法陣之中,抬頭對上天說……我的人,不管是誰,所造殺孽,皆由我來承擔,上天若有懲罰,你只管落在我身上就是,我是人皇,我來和你剛。」

  張湯一時之間,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心裡的澎湃已經無法壓制。

  高希寧道:「我和你說這些寧王不讓我說的話,是因為你心境越來越陰鬱,你也會擔心自己將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也會擔心會被天道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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