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羅境勒住戰馬,看了看兩側的百姓後說道:「我希望這次之後你們能記住,有人做惡,就要敢於反抗,你們對待惡人的時候慫了,惡人就會更加兇惡,而你們若全都敢於反抗……」
他伸手指了指那些叛軍的屍體:「那這就是惡人的下場。」
說完之後以催馬:「繼續追。」
寧軍穿城而過,繼續追殺謝井然等人。
此時此刻,謝井然身邊已經只剩下三五百人還跟著,這些都是他的親信。
「咱們去哪兒?」
王宵宵臉色慘白的問。
她這樣對自己武藝極為自負的人,在見識過戰場上的殺戮之後,那種自信蕩然無存,只剩下恐懼。
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哥哥王盪之,在那個魔鬼一樣的羅境面前連一招都接不住。
王盪之的武藝也不錯,然而卻被那一槍直接貫穿了額頭,槍在腦袋上戳出來一個血洞。
謝井然聽到這句話後沉默了許久,能去哪兒?
封州肯定是回不去了,尹家的叛軍對他們的態度,和羅境對他們的態度應該並無區別。
「咱們去潦煬城。」
許久之後,謝井然才想起來有一個地方可去。
在潦煬城內,山河印有一處暗道錢莊,在那邊可以暫時躲藏起來。
謝家的人,在山河印中也曾有不低的地位,他們能如此迅速組織起來,和山河印本就存在的關聯有莫大的關係。
曹家雖然倒下了,可是山河印在豫州內的實力,其實還不容小覷。
謝井然想到潦煬城之後,帶著隊伍狼狽逃離。
潦煬城位於封州往北大概二百里,距離南平江也有二百多里,算是豫州北境比較大的縣城。
他們從此地趕去潦煬城的話,大概要走上半個月左右,這一路上還要穿過好幾個縣,也不知道能不能甩開寧軍。
登州外邊。
張湯攔住羅境道:「叛賊謝井然的隊伍,逃走的不過區區三五百人,接下來的事,交給廷尉軍吧,還有一支叛軍,賊首為尹客,聚眾數萬,已經奪取封州。」
他看著羅境認真說道:「追查叛賊殘黨餘孽,並非將軍所長,還請將軍把謝井然交給我。」
羅境沉思片刻,以一萬兩千寧軍追擊三五百叛賊,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他點了點頭:「也好,我現在率軍去封州,謝賊就交給張大人了。」
就在登州城內,一家酒樓的後院,有三個人坐在那互相看著,臉色都有些不大好。
曹獵嘆了口氣:「才回到豫州就碰見這種事……」
淨崖先生和他的小書童坐在曹獵對面,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如果不是有你的話,可能我們兩個也要死於亂軍之中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兩個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這酒樓,原本也是山河印的產業之一,只是這種小產業對於曹獵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在他還記得……
其實在張湯帶著廷尉軍從登州離開之後不久,曹獵和李善功他們就到了。
然而實在是沒有想到居然會遇到叛軍,他們剛要走的時候,謝井然帶著叛軍逃回登州,這一下把他們也給堵在城裡了。
曹獵看向淨崖先生說道:「我得暫時和你們分開一下了,那故事還沒有給你講完,以後若有機會再講給你聽。」
淨崖先生連忙問道:「你要去哪兒?」
曹獵道:「謝井然的叛軍隊伍往北邊逃走,大概是要去潦煬城,我必須得去。」
淨崖先生有些驚訝的問:「莫非這賊首謝井然,也曾是你們曹家的手下?」
曹獵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我說,整個豫州之內,現在敢造寧王反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我曹家的手下,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吹牛?」
淨崖先生想了想,然後也嘆了口氣:「那你可真倒霉。」
曹獵苦笑:「所以我才必須去潦煬城……不然的話,我確實真的很倒霉。」
他才到豫州,就趕上山河印的人謀反,若是被人知道他在豫州的話,那這個謀反的罪名,十之七八會按在他頭上。
誰叫他是曹獵……
這種事,別人才不會相信都是巧合。
曹獵也才不管別人信不信,他在乎的只是李叱信不信,關鍵在於,如果真的是他謀劃的叛亂也就罷了,可不是他所為,若被李叱誤會了是他所為,那真的是……太他媽的虧。
第八百七十七章 快刀亂麻黎三州
潦煬城。
曹獵坐在一家茶樓里閉目養神,台上有一個小姑娘正在彈著琵琶,聲音清脆悅耳,曲子好聽,歌聲也好聽,可是曹獵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坐在這是等人,而不是消遣。
潦煬城有一座山河印的暗道錢莊,只要有錢莊的地方,就足以證明山河印在本地的生意會很大也很雜。
潦煬城這個地方有些特殊,有些地方的特殊可能在外人看起來毫無來由莫名其妙,突然就特殊了。
那是因為尋常百姓根本就觸及不到很高的地方,也觸及不到很深的地方。
潦煬城,在豫州那些有層面的人中,有錢的有勢的,將其稱之為豫州逍遙地。
已經無法查究是在什麼時候開始,這裡變成了暗道勢力的天堂,也是那些有錢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