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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都懶得多看他那涕泗橫流的樣子一眼,直接命人將其押了下去。
等人走後,林阡才問他:「他說的未必沒有可能。」
嬴政卻笑:「你自己告訴寡人的信息,自己倒是糊塗了。」
林阡茫然,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嬴政解釋:「你怎麼就不想想,若他真是從其他人手上拿到玉簪,並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一句『祖龍今年死』的預言,毫不知情且是第一次面見寡人的他,到底是為何膽大包天到敢將這個預言告訴寡人的?」
若事情為真,他當然不會追究這人責任。
畢竟祖龍在先秦時期從來不單單只是指代嬴政一個人而已,這個稱呼指代的是人類的首領。
但問題是,這玉簪是假的。
既然玉簪都是假的,其他事情自然也都有可能是假的了,這個使者的「膽大包天」自然也就成了一個疑點。
其實不只是這一個而已。
林阡順著嬴政的話也想到了一點:【歷史上將玉璧交給秦始皇的人是從關東過來的使臣,那時候草原還未被拿下,所謂關東來的使臣極可能是草原上的遊牧民族?】
【身為一個外國人,他在接到一個疑似神仙的人托他轉交玉璧與預言之後,又是如何敢在事情辦妥之前隨口將此事告訴其他人?這人還是秦國的皇帝?】
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
一旦知道了這人是騙子,那麼他做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本就會同樣變得可疑起來。
嬴政並未反駁:「正是如此,此事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騙局。」
唯一的問題是……
嬴政皺眉思索:歷史上的自己被騙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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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那自投羅網的商人就受不了嚴刑拷打,說出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其實也簡單,那玉簪當初「遺失」給九原郡那小孩之後,他立刻就跑去將碎掉的玉簪賣了。這種碎掉的玉簪本來不值什麼錢,一般用來做一些首飾上的吊墜兒也就完了。
卻沒想到有人認出了嬴政與林阡二人的身份,於是跑去受玉簪的鋪子將那玉簪買了下來。
之後幾經轉手,最後落在了這商人手上。
這商人呢,與嬴政還真有一些國讎家恨在——
他自己說是從關東來,實則是天下一統之前的燕國貴族,從小生活在遼東,後來燕太子丹逃到遼東的時候,還與他成了朋友,但秦燕之戰後,燕太子丹身死,上戰場的父兄沒了,母親也改嫁了,於是他便恨上了嬴政。
只是他知道自己情況,知道不能與之硬碰硬,又想到嬴政早年信奉仙神的傳言,這才花錢情人雕刻了一根一模一樣的玉簪。
總之,一切都是這商人的自導自演。
林阡:「……」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下意識轉頭看向嬴政。
果不其然,嬴政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墨水了。
那人自然被處死了,整件事似乎已經了結了,林阡不再需要為嬴政擔心太多——
明年只要不出巡,應當可以避開死劫。
若真避開了,那極品延壽丹的效用可就太大了。
畢竟這延壽丹是從自己服用丹藥開始算起,增加五十歲壽命,而又因為這丹藥一個人一輩子只能吃一次,第二次就沒了效果,且吃完藥之後也並不是說就不會因為生病或受傷這種意外狀況死去了,所以嬴政與林阡一直在壓制服藥的時間。
若避開了死劫,他們說不準就可以等到七八十歲,甚至九十多歲的時候服藥了。
到時候……
但不知為何,林阡卻仍舊沒辦法定下心來。
然後沒幾天,她就知道了自己沒辦法安心下來的原因——
西羌諸部突然蠢蠢欲動起來,似乎想要趁著春耕與秋收之間的這段,大半百姓乘車前往草原修建城市的時間,派兵攻打秦國。
消息傳來之後,一行人不敢耽誤,立刻乘上火車準備回咸陽。
嬴政甚至來不及休息,直接在車廂內就將李斯等人叫了過來:「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斯搖頭:「據說是因為有人偷偷潛伏到秦國,知道了爆竹是什麼東西,意識到他們全都被騙之後,似乎明白秦國目前不想和他們打,所以就想著趁機攻打秦國。」
趁他病要他命,這樣的想法當然沒錯。
不然,等到秦國徹底騰出手來,這西羌諸部指不定就是秦國的下一個吞併目標。
甚至於,他們挑選的時間都格外正確。
但問題是……
林阡笑著開口:「若是我沒記錯的話,草原上的最後兩座城也已經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吧?」
嬴政頷首,與其他人一般,眼裡漫上了許多笑意。
……
回到咸陽,嬴政立刻下令徵召士兵。
同時,也從蒙恬身邊將韓信與冒頓兩人調到了王賁與李信兩人身邊——
這次與西羌諸部的戰爭,朝中經過商議之後一致決定讓王賁與李信兩人帶兵,韓信與冒頓兩個曾在攻打草原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作用的少年擔任副將。
除此外,全國各地的糧草也源源不斷地送到了西邊。
但西羌可不會和你講道義。
在嬴政等人回到咸陽之前的最後一天,西羌諸部便直接發起了攻擊,沒有給秦國足夠的準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