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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們說的玻璃又是什麼樣子。
……
十來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體恢復得非常快,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臥床靜養之後,冒頓身上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別的不說,至少下床走路沒什麼問題。
但是對於是否要去見自己的族人,冒頓卻一直拿不定主意。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直到次日清晨,意識到自己的族人馬上就要離開了,冒頓才終於穿好衣服,與蒙恬說了一句後便朝著郡城的城門外走了過去。
因為他之前穿的衣服已經壞了,所以他身上穿的是秦人衣服,走入人流當中倒也不起眼。
冒頓很快打聽到了族人駐紮的地方,直接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可在馬上就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冒頓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韓信之前說的那些話——
「就算那些刺客不是頭曼單于派來追殺你的,他也絕對知道此事……」
「若沒有頭曼單于的默認,那些刺客怎麼敢殺你?不怕被單于知道後要了他們的命嗎?」
冒頓咬咬牙,到底沒有直接出現在族人面前,而是跑到一旁拿泥土抹在了自己的身上與臉上,而後裝作小乞丐一般朝著那群匈奴聚集的地方走了過去。
等到走近,冒頓立刻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全都是頭曼單于身邊的心腹!
冒頓低下頭,朝著幾個在匈奴當中身份最高的人走了過去。
那幾個人見他髒兮兮的,只當是乞丐,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隨手丟了幾塊肉在冒頓面前後便繼續與同伴用匈奴語光明正大地說著悄悄話。
冒頓猶豫一瞬後,彎腰撿起肉,就蹲在角落一口一口地咬著。
那幾個人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唉,你說單于是怎麼想的?閼氏肚子裡那個小崽子都還沒生出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跟鬼迷了心眼兒似的,非要將冒頓太子送到月氏部落去當質子?那可是太子!」
他同伴唾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單于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呢!」
「借刀殺人?」
「對啊,你們不知道,我之前給單于當侍衛的時候曾聽他與閼氏說過,若閼氏肚子裡這胎是男孩兒,他立刻就會發兵攻打月氏部落。」
「什麼?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單于都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為了那個女人什麼都能做!」
「這我知道!」有人壓低聲音開口,「我聽說前段時間冒頓太子從月氏部落逃回來了,結果還沒踏進我們部落,就被那女人的心腹發現,然後告訴了那個女人。」
「什麼?!!!」
「還不止呢,聽說那女人轉頭就調了好幾十號人去追殺冒頓太子!」
「不可能吧?單于知道了還不要她好看?」
「哈!你們猜錯了吧?那女人可聰明著,去調人的時候特意露出馬腳讓單于知道了自己的動作,她是確定單于不在意後,才下令讓人追殺冒頓太子的!」
「那太子……」
「逃了。聽說是逃到了秦朝境內,所以這次我們出來,聽說有些人還接到了尋找冒頓太子的任務。就是不知道是將人帶回去,還是……」
所有人瞬間噤聲,不敢再多談。
這時,其中一人悄悄開口:「我從閼氏手中接到了任務。」
其他人齊刷刷看向那人。
那人也沒賣關子,直接道:「閼氏讓我找到冒頓太子後,直接殺了。」頓了頓,「當時,單于就坐在閼氏旁邊。」
其他人都懵了,對這個結果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呢?
冒頓太子雖然年幼,卻已經相當優秀,單于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對他趕盡殺絕?
冒頓太子難道不是他的孩子?
「我接到了單于的任務,找到冒頓太子後,直接將人送去月氏部落。」不等其他人高興,開口之人又道,「單于沒讓我保護冒頓太子,我看他意思,似乎是想看閼氏這胎是男是女。」
是女兒,冒頓太子也許還能活;
若是兒子……
幾人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角落的冒頓狠狠地咬下一塊肉,眼神兇狠地如一頭餓瘋了的猛獸,隨時可能撲向自己的獵物。
一頓狼吞虎咽之後,冒頓靜靜衝著幾人行了個禮,而後掉頭就跑回了軍營。
看完廠房的韓信正好回來,見到人後立刻和他打招呼。
誰知道冒頓竟似沒聽到一般,直接躺到床上。
韓信茫然:「你不是去見族人了嗎?他們欺負你了?」
冒頓轉身瞪著韓信:「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說那些我也不會去找族人,也就不用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我……」
說到一半,冒頓咬牙,又氣悶地躺回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韓信愣了下,半晌無語:「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不就是知道了你父親想要對你不利?你這段時間不是看過那麼多案例?這種有了後娘就變成後爹的人從來都不是少數,你那麼在意幹什麼?」
他坐到床邊,推了冒頓一下,「你要是氣不過,就留在我們大秦,等以後長大了直接帶兵回去把你的父親和後媽揍一頓就好了!」
冒頓瞬間起身:「你們要攻打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