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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外面就恢復了安靜。
沒多久,外面似乎又響起了一串兒輕微的腳步聲。
林阡很想去看,但又覺得這種行為似乎有些變態和猥瑣,愣是逼著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也沒動。
好在沒一會兒,那腳步聲就離開了宮殿。
就這麼醒醒睡睡地,林阡一直到夜色徹底暗沉,整個世界都徹底安靜下來後才徹底睡了過去。
次日,林阡起床。
林陌端水過來給她洗漱,看到她的臉後不由低叫一聲:「阡娘你昨晚沒睡著嗎?怎麼……」
眼周一片青黑。
林阡:「……」
==·矛盾·==
林阡努力地睜開眼睛,扯了下嘴角:「昨天喝了點酒,可能是宿醉了。」
林陌:「……」
【阡娘別是困糊塗了吧?昨天我就在她旁邊伺候著,她喝沒喝酒我還不知道?就算要撒謊,好歹挑一個正常點兒的理由啊,竟然說是宿醉……】
……
嬴政正在洗漱,聽到林陌心音,腦子瞬間浮現出一個眼眶泛黑的林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旁邊伺候的內侍好奇地看他。
嬴政卻理也沒理,徑直走到了旁邊開始享用早膳。
……
當天上朝,林阡跪坐在角落,因為總忍不住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她全程頭都沒敢抬。
嬴政往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林阡的頭頂小人——
那小號林阡就跪坐在小號嬴政的對面,卻用一雙肉呼呼的小手掩耳盜鈴般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嬴政頓覺忍俊不禁:昨晚他似乎並不曾對林阡做過什麼?怎麼她看起來竟反應這般大,心裡活動似乎也格外激烈,那頭頂的小人在整個議事的過程就沒消失過。
他又哪裡知道,林阡以前只將他當做上司,可昨晚一過,任是她神經再大條,也沒辦法再將嬴政當做只有工作接觸的上司,反倒……
林阡回想起昨晚嬴政湊過來時幽深不見底的眼睛,臉色瞬間變紅。
……
在發現自己如今完全沒辦法淡定坦然地面對嬴政後,林阡下意識開始躲著他走。
以嬴政之敏銳,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但嬴政並未將林阡叫來面談,而是選擇了放任林阡的所有行為,除了必要的政事接觸,就算林阡與自己同處一室也不願意抬頭,他也不曾發表意見。
林阡躲了一段時間,發現嬴政毫無所覺後,隱隱生出了幾分失落。
僵持幾日,她開始忍不住去關注嬴政的一舉一動:而且是以一個女性的角度,而非臣子下屬。
但這樣的關注是致命的。
嬴政不但相貌完美符合林阡的喜好審美,他頗具風儀的言行舉止,極具人格魅力的行事風格,還有對待她時隱隱展現出的額外關照與尊重都吸引著她無法控制地向他靠近。
林阡下意識想要遠離嬴政,於是躲著他的行為愈發變本加厲。
具體表現在林阡沒躲著嬴政走的時候,她每次散值回宮後都會到主殿給他請安,兩人不管再忙,每天怎麼也能見個兩三面;等她開始躲著嬴政走後,每天的兩三面便被「各種意外、治粟內史府衙的工作等原因」削減成了每天一面。
而如今,林阡每日回宮都掐著嬴政用晚膳的時候,且每次都以「不願打擾了陛下用膳」為由,和蒙毅說了聲便回了偏殿。
嬴政卻完全不為所動。
不為其他,只因為林阡雖然總是刻意避免與他見面,卻總是在不得不同處一室的時候,偷偷用餘光看他。
因為這個發現,嬴政不但不為林阡的躲避生氣,反倒有種果樹即將開花結果的期待與滿足感。
若按正常發展,距離林阡真正愛上他也許要不了多少時間。
畢竟他真的足夠優秀,且充滿了魅力。
但……
距離上次嬴政特許全國舉辦大型宴會不到一個月,宮裡突然傳出消息——
最近一年近乎閉門不出的楚夫人,沒了。
林阡就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個悶棍似的,突然就從之前那種自我拉扯的糾結中清醒了過來。
幾乎是一夜之間,林阡就恢復到了以往的狀態。
等嬴政調查清楚楚夫人離世的原因,並將她的喪事交給扶蘇夫妻主持後再回過神來,便發現了林阡格外平靜的態度。
嬴政皺緊了眉頭。
他完全沒明白髮生了什麼,這麼長時間後第一次主動問了林阡:「你是覺得寡人對待楚夫人太薄情了?」
嬴政恍惚記得,林阡最開始聽說韓姬自殺的消息時,就曾在心裡提過自己的做法薄情。
林阡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反駁道:「楚夫人是自己想不開,自打楚國滅亡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壞了。她雖然不是自盡,但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似乎也與自盡……」沒太大差別。
這種情況怎麼也和嬴政「薄情」沾不上邊。
真要說的話,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嬴政眼裡略過一絲煩躁:「若非因為楚姬,你這段時間為何態度大變?」
林阡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嬴政的意思,等意識到他這話的意思後,當即一個倒仰:「你、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