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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兩個月,除秦軍剛抵達平輿之時與楚軍打了一場,他便再沒有其他動作。

  項燕一開始還以為王翦是在做戲,只為引誘自己帶兵出城,再將他瓮中捉鱉。

  但等了這麼久,項燕眼睜睜看著秦軍從一開始的精神緊繃,再到如今的閒適——

  是的,閒適。

  那秦軍竟然就在楚軍的眼皮子底下休息、洗沐、玩耍,甚至好吃好喝、肆意玩樂,完全沒將不遠處的楚國軍隊看在眼裡。

  項燕都懵了。

  最讓人震驚的是,王翦那老匹夫不但沒有制止秦軍這般舉動,竟然還親自參與其中,與將士們同吃同處同歡同樂。有好幾次,項燕都看見了王翦主動跑到一群士兵當中,和那些個散漫無紀的士兵一起投壺玩耍。

  時刻精神緊繃,不敢有半分鬆懈的楚軍上下:「……」

  若嬴政在此,恐怕能聽到楚軍當中一堆罵娘的士兵。

  無他,這對比實在是過於慘烈,以至於讓楚軍士兵心中生出了極大的不平衡。偏偏秦軍毫無進攻的動作,無法分散楚軍注意力,這樣的不甘情緒便以極快的速度在楚軍中蔓延開來。

  項燕一看便知不好,意識到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於是果斷抽調出一支隊伍騷擾秦軍。

  誰知秦軍內松外緊,楚軍的進攻再次失敗。

  士氣這東西向來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已經失敗兩次,即便是項燕也不敢再帶兵主動與看著鬆散,實則防守嚴密得跟龜殼似的秦軍硬碰硬。

  他一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要打,打不過;不打,楚軍內部的氣氛又著實糟糕,而且在小日子似乎越來越滋潤的秦軍對比下,還大有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項燕都在想,要不趁著這個機會投降算了。

  但想到歷代楚王對項家的看重,項燕只能頂著所有壓力在前線支撐,等著秦軍最後一擊:是的,不管他面上多鎮定,項燕心裡對這場戰事都沒有半分僥倖。

  但沒想到的是,項燕都快徹底放棄了,事態卻又峰迴路轉,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九月下旬,眼瞧著就要邁入年關了,秦國軍隊似乎也已經休養得差不多了,秦軍大營方向頻頻傳出異動,似乎隨時都可能派兵攻打楚國軍隊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氣突然轉冷,氣溫驟降,天空甚至飄起了鹽粒小雪。

  項燕當時正在城牆上觀察秦軍,雪粒落在他臉上,化作絲絲冰涼,讓他這個體魄強健的壯漢都察覺到了幾分寒意。

  他愣了下,轉頭才發現副將眉毛與睫毛上都掛滿了鹽粒大的雪花。

  項燕:「!!!」

  項燕當時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

  天助我也!

  什麼叫做天無絕人之路?這就是了!

  項燕立刻派兵前往楚國國都,找楚王討要更多的禦寒衣物,同時也做好了所有防禦,下令讓所有士兵嚴防死守,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和秦軍起了衝突。

  就算秦軍派兵到陣前叫罵,也絕對不要搭理他們:「就好像秦軍之前對我們做的那樣。」

  畢竟楚地除了每年天氣最冷的臘月與一月會飄落零星雪花外,還從未在九月底臨近過年的時候下雪。

  若這突降的氣溫與雪花不是偶然,那麼毫無疑問,今年的冬天必然極度寒冷,甚至有極大的可能發生雪災。

  雪災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災難,是禍患。

  可即便如此,雪災詳細落到不同的國家與不同的人身上,也有著極大的差別。

  就好像雪災與極寒天氣給老百姓帶去的災難幾乎是毀滅性的,一旦發生就會凍死不少人,可落到貴族頭上,卻不過是冬天少出幾次門,多穿幾件衣服與多蓋幾床被子的小事兒,讓人煩惱,卻絕不會致命。

  道理相同,同樣的雪災落到不同的軍隊身上也有著不同的效果。

  就比如平輿歸屬楚國,秦楚兩國在平輿交戰,楚國隨時都可能從大後方進行補給,反倒是秦軍因為路途遙遠,後方根本就沒辦法及時將更多的禦寒物品送到前線。

  而且秦國不如楚國富庶,他們怎麼可能湊齊足足八十萬士兵所需的禦寒衣物?

  這就是楚國的機會。

  他們只要等著秦國士兵被寒冷侵蝕,最好凍死幾十萬士兵的時候帶兵出擊,到時候定然可以打秦國一個措手不及。

  ==·雪災·==

  王翦得知九月下雪的消息後,還當親兵在和自己開玩笑:「別提楚國地處南方,本就一年到頭難得見到一次下雪,何況這才九月,你聽說過九月就下雪的嗎?」

  親兵一臉苦笑:「真不是卑職亂說,您要是不相信,只管到大帳外面站一會兒就知道了。」

  王翦不信邪,立刻走出大帳在外面站了一會兒。

  而後……

  「嘶!」王翦摸了摸自己的嘴,「外面怎麼這麼冷?」

  往年九月底的時候,天氣不說多熱,卻也不至於讓人覺得冷啊。

  他還穿著甲冑,戴著盔甲。

  親兵站在他身邊,低頭讓王翦看自己頭頂:「將軍您仔細瞧瞧,卑職頭頂是不是掛了不少雪粒?」

  王翦聞聲看向親兵頭頂髮絲:「……我的老天爺啊,還真下雪了?」

  驚訝一瞬後,王翦瞬間意識到下雪對秦國士兵的威脅,當即變了臉色:「立刻去將蒙恬李信二人叫到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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