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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有他,他卻可以有很多的“她”,甚至可以在後來不要她。

  即便他後來會刻不容緩地大步奔去棲鳳宮與他心尖上的那人一夜溫存,儘管寒夜裡只有自己舉杯獨酌。

  再後來,成為人質,失了與他的孩子,也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再後來的後來,被那位傾城絕絕的一國之母——他的心上人,餵下幾十條活蛇……最後,就是一杯寡淡的毒酒。

  不多時,左薇薇哭喪著臉打了帘子鑽了進來,身後跟著依舊一身紋銀白袍的白帝,只是今日為了顯得莊嚴,將一頭散漫烏髮用玉冠束起。那名巧兒的婢女略一頷首就退下。

  “快到了嗎?”她看著他,歡喜地問道。

  “嗯,前方不遠就是城門了。王楠早已替我們備好了通行令,保證我們可以進出無阻。但是……除你之外的人都可以露面待查。你,絕對不能出來!知道嗎?”

  “嗯……”她心裡其實有些遺憾的,但是白帝言之有理,仔細想想還是乖乖的答應。

  白帝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鬆地靠著身後的軟枕閉目養神。

  “與我說會兒話吧,悶甚。”她不安地摩挲柔軟的衣裙,垂頭低聲說著,像個孩子。

  “可。”

  “……”

  “唔,白帝為何只著白衣?”

  “歡喜。”

  “……”

  似是注意到她漸漸暗淡的眸光,白帝暗嘆一聲,右手撫上她的臉頰,道“我有一法,可以讓你在人前露面,只是……”

  “蒼狼願意!”

  她目光灼灼,白帝無法拒絕。

  他輕扣身旁扶手的檀木,未己,一青衣仙童就自外過車耳遞來一包物什。

  “這是?”

  “蛟人皮。”

  她目瞪口呆,全然不曾想到用來易容的東西如此血腥,連忙擺手道,“算了吧,不要了,我還是不出去了。”

  白帝失笑,冷冷的聲音中摻了暖意,“你以為是從活的蛟人身上扒下來的?”

  “難道不是嗎?”她不解地反問道。

  “當然不是!我既已升仙便不能再生殺戮。”他順手將包裹打開,露出一個深藍的晶瑩剔透的盒子,打開裡面堆了不少李子大小的冰塊,而冰上有一片薄如蟬翼的雪白的圓膜。

  溫潤如玉的長指挑起圓膜一角,那蛟人皮就被白帝捏在指尖,騰起絲絲的白汽,左蒼狼伸手去摸,被冰的一哆嗦。

  “成年蛟人每年逢月圓就會聚集到岸邊褪下已老化的不再光滑的蛟皮……”

  “所以,你這是從岸邊撿來的?”

  “算是吧,不過也不全然。我與幾隻蛟人有恩,這是他們定期供上來的。”

  他撒謊了,老化的皮若想長久保持新鮮,除了要放在低溫中保存還需夜夜澆灌蛟人血。

  這等同於將蛟人皮一次又一次從蛟人身上扒下。

  王楠在外第二次催促二人下車時,左蒼狼才戴好蛟皮面具。

  帷簾被一隻素手撥開,刺繡並蒂蓮的銀白雪紡褶裙裹著折柳般的細腰還有委地的裙底下時隱時現的雪白繡鞋。再往上,雪頸上端的臉平淡無奇,只一雙熠熠生輝的淺棕瞳眸散發著灼人的光輝。

  這便是易容後的左蒼狼了。

  “薇薇。”

  “哎!將……小姐。”

  即刻起,左蒼狼不再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而是白帝親授的關門弟子。無論是何種層面上,左薇薇都應尊稱她一聲“小姐”。

  王楠須入宮面聖,將白帝一行人領至將軍府——當年他賜她的府邸。

  坐在正房大堂扶椅上看下人進出搬運行李,左蒼狼有些眼濕。

  昔日自己剛入住將軍府時的場景與今日無二,只是清冷些,那是只有自己和薇薇。

  左薇薇取了錦帕替她拭淚,柔聲道,“小姐,回屋歇息吧。”

  左薇薇與巧兒一左一右攙扶著左蒼狼往廂房走去。

  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有太監尖聲喊道,“皇上駕到!”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王允昭。

  慕容炎來了!

  左蒼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目,左手緊緊抓住左薇薇,或許還抓痛了她,但二人毫無所覺。

  左蒼狼只覺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分毫碎著痛著扎進肉里,每一滴鮮血都急速在血管里奔流。

  她豎起渾身的“刺”,死死盯著院子裡那抹金黃。

  他為什麼來了!

  是王楠嗎?還是白帝!

  此刻她竟誰也不信。

  然後那抹明黃邁進了大堂,逆著熹微的晨光照亮了大堂的每一個角落。

  四年未見,她聽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

  “大膽,還不快跪下!”

  那一刻,她歡喜的快要落下淚來……

  第7章 似是故人來

  那一刻,她歡喜的快要落下淚來……

  她想哭,並不是因為自己內里改不了的卑謙而感到難過、失落,而是因為太過想念這個聲音,過于思念這個聲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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