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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麒旋即露出笑容,因為他不能見血的關係,幸村自即位以來,每次出遊巡獵,總是使用沒有箭簇的弓箭。

  "主上的射術已經毫無死角了呢!"

  幸村沖他挑了挑眉,毫不謙虛道∶"你選擇的王,沒有這點能耐怎麼行!"沒走多久,他們就遇到了一個大傢伙。

  只兇悍的騶虞從樹叢後跳了出來,甩著長長的尾巴,冷漠的盯著眼前的獵物。培麒對這傢伙一點也不感到驚喜,在蓬山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揍過多少只了。果不其然,幸村兩隻手加起來一共13噸的臂力,很快就令騶虞原地躺平了。"要捉回去當坐騎嗎?"幸村問。

  牆麒搖了搖頭,"放走吧,王宮沒那麼多經費養它。"

  幸村無奈的笑了笑,自家出了個對外闊綽對內摳門的台輔,就連景麒也自嘆不如。"培王陛下,培台輔,家父是冤枉的!"

  騶虞的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蒙著白布的青年,他張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同時震驚了兩人,"家父與另一位州官,都是被冢宰術鏡陷害,以至於在獄中絕望自戕的!"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要寫主上從明君到失道的過程,咕咕心情有點複雜。

  第125章

  二十年後,民間要求處決冢宰術鏡的聲音終於到達王都,經過幾番調查後,培王拒絕降罪家宰,很快引起各州郡的不平,繼而起義軍接連出現。

  墒王未能及時派兵圍剿起義軍,以至於後者不斷坐大,直至占據巧州國半壁江山。至此,大多數百姓依然寄希望於能征善戰的牆王,還有備受王上寵幸,武力值有史以來居於麒麟首位的牆台輔。

  然而,就連周邊鄰國,也沒有料到,巧國會因此走向覆滅的道路。中秋夜,翠篁宮內因為占據半壁江山的起義軍,而顯得有些冷肅蕭瑟。幸村處理了御案上一部分加急的奏摺,徑直來到了台輔居住的鱗祉宮。

  按照前朝延續下來的規制,台輔的宮殿雖然設在翠篁宮,但是離王上的主殿尚有很遠的距離。

  在幸村即位之初,他就想要力排眾議,把牆麒放在自己身邊,最後,在大臣們的反對下,墒麒住在了離牆王寢殿最近的鱗祉宮中。

  隨後,便是朝夕相伴的一百六十餘年。

  來到鱗祉宮門外,幸村卻被侍女攔在了門外,"陛下,台輔大人今日有些疲憊,已經睡下,陛下有事,還是明日再召見台輔吧。"

  幸村的手指動了動,侍女輕聲細語的告知,卻如同一記悶錘錘在了心裡。

  任憑王都的反叛軍以外再怎麼鬧,大臣們再怎麼哭訴勸諫,他都置之不理,甚至消極應對,然而,幸村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培麒出事。

  他不顧侍女的勸阻,推開門走進去,一路來到了培麒休息的裡間,只看到整張床都被垂下的紗幔包圍著,培麒躺在帳幔里,莫名有種不祥的病氣。

  幸村安靜了片刻,伸手去揭紗簾卻被裡面的聲音阻止,"主上,今日我略感不適,恐作怕……"

  培麒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紗簾還是揭開了一角,縱然培麒已經轉過頭,幸村還是看到了他臉頰上浮現的灰色斑紋。

  ——麒麟生病,這是王即將失道的徵兆。

  在這個瞬間,幸村的眼眶變紅,他已經失去了父母親人,同學隊友,不能再失去陪在他身邊一百多年的培麒了。

  而這一切的災禍,說起來,都是他經年累月以來,內心陷入困局,遲遲找不到前路才導致的。

  "抱歉。"幸村語氣沉重的放下了手臂,除了簡短的兩個字,他已經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培麒眼裡有著淡淡的依戀,他伸出手拉住他,示意幸村坐在塌邊,然後慢慢俯下身,側躺在他的腿上,內心才從忐忑孤獨變得安心,

  "主上一直是孤獨的,我知道你的心裡有很多牽掛的人,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就好像那位與我同名的大人,只可惜我……代替不了那位大人,能夠陪伴在主上身邊一百六十七年,搞麒已經…沒有遺憾了。"

  幸村的眼神平淡的幾乎沒有什麼情緒,只是一閃而過的波動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月華籠罩下的培麒顯得哀傷而病弱,幸村明明知道培麒就是秀藻,是自己一直喜愛著的那個人,可是,對方卻什麼也記不起來,就好像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幸村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覺得來到巧州國以後,還是欠了點什麼,看到逐漸依賴自

  己的牆麒,他的心情也不似從前。

  也許是被青梅竹馬的戀人徹底遺忘,才令他的愛意在翠篁宮百年的光陰中轉化為彼此依賴的親情,這也是導致幸村成為培王以後,逐漸內斂壓抑的癥結之一。

  培麒小聲咳嗽了幾聲,躺在他的腿彎慢慢睡著,幸村精市抬起頭,透過寢宮的窗戶,看到了殿外縹緲的雲霧星空,明明是凡間難見的仙家美景,然而,他看在眼裡,卻索然無味。

  幸村忍不住回憶起來,如果早知道來到這個世界會徹底離開家鄉,離開父母好友,那麼一百多年前,他還會跟著陽子來到這個世界尋找秀藻嗎?

  烏雲映入眼裡,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茫然的用手觸摸著培麒失去了光澤的紅髮。

  至少現在,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培麒死去。黎明,幸村離開了鱗祉宮,他要儘快平息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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