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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拿出身份證,這時候的身份證只是一張塑封的卡片,平時用處不多,也虧得蘇軟重生回來之後對蘇家防備心重,這唯一的重要證件隨身帶著。
她一邊填匯款單一邊不動聲色的問道,「匯款單如果我本人沒辦法來的話,別人能代取嗎?」
工作人員道,「拿你的身份證,或者戶口本也可以。」
她的戶口本一直在蘇文山手裡的……
蘇軟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幾乎可以肯定,蘇文山絕對私吞了李若蘭匯給她的錢,怪不得給錢給的那麼痛快,感情根本就是她自己的!
她有心想查一下李若蘭總共給她匯過多少錢,但如今電腦還沒有普及,郵局所有的存檔都是紙質的,她想查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怕查不到。
還不如直接去問李若蘭快一點,蘇軟看著包裹上的地址,幾乎一眼就死死的記在了心裡。
上輩子和李若蘭相認的時候,他們也已經到了燕市,蘇軟同母異父的弟弟也只是給她講古的時候提到九十年代他們一家經歷過一段時間的低谷動盪,搬過幾次家。
因為是比較苦的一段日子,他寥寥幾句話帶過,所以蘇軟也不太清楚李若蘭現在的具體住址,而蘇家對於李若蘭的信息更是嚴防死守,她還以為需要無頭蒼蠅一般多轉幾個地方去打聽呢。
看來老天還是待她不薄,讓她這麼快就找到了李若蘭的具體住址。
回到蘇家溝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蘇老太太見她這麼晚回來也沒多問,只是吃飯的時候一直欲言又止。
蘇軟已經從杜曉紅的態度知道了他們商量的結果是什麼,自然懶得理會。
而老太太因為心虛,她做什麼都不過問,蘇軟晚上不睡覺去堂屋點燈,老太太沒嫌棄費電,反而關心了兩句。
確認老太太睡著之後,蘇軟拆了包裹。
是一雙牛皮小跟鞋,鞋盒裡還有一封信,上面寫著「女兒蘇軟親啟」。
蘇軟小心的拆開,讀完之後不由紅了眼眶。
這封信其實沒多少內容,但蘇軟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不難猜出這背後李若蘭為她考慮了多少。
為了防止蘇文山對她不好,李若蘭甚至還在村子裡安插了眼線。
蘇軟這才明白,為什麼蘇文山沒有徹底攔截所有的東西,只是騙她說是他自己買的,一來是李若蘭只買適合她用的東西,二來東西寄出去之後,李若蘭會打電話問村子裡要好的朋友,她寄給蘇軟的東西有沒有收到。
如果沒有,她定然是要找蘇文山麻煩的。
可惜李若蘭還是漏算了蘇家對她灌輸的仇恨,讓她對於親媽的一切信息堅決排斥。
老太太整天說胡嬸子是李若蘭當年的好友,李若蘭能順利離開對方幫了不少忙,還總是想著挑撥他們父女的關係,蘇軟因此對胡嬸子敬而遠之,能不理會就不理會。
……
【如果你想媽媽,或者受委屈了,就去找胡嬸子,她有媽媽的電話,媽媽去接你。】
蘇軟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倔強和偏執,明明李若蘭給她準備了那麼多條路。
就像今天拿到包裹,根本不是老天待她不薄,全部都是李若蘭處心積慮的結果,這樣的信也許不知道寫了多少,只要她起了一點想要找媽的心思,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李若蘭。
可是她都做了什麼呢?因為害怕會動搖,就堅定的固守著自認為的仇恨。
只為了證明不是李若蘭拋棄她,而是她不要李若蘭,努力的維護無恥的蘇家,傷害著真正愛她的人,想讓對方後悔,這樣的她和蘇文山有什麼區別呢?
手腕上傳來痛楚,蘇軟看著手腕上扣破的皮,深深吸了幾口氣把那些自厭的情緒壓下去。
錯了就是錯了,老天都已經給了她機會改正和彌補,她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頹喪呢?
蘇軟把牛皮鞋穿在腳上試了試,果然剛剛好,想了想,把紅裙子也拿出來,一起塞進包里,去市里就穿這一身了。
把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好,蘇軟才想起來數自己今天賺的錢。
蘇文山來的不算早,而且因為他的催促,後面賣的反而有些快,她拿出來的那些發圈全部都賣完了。
收益比昨天還多了五塊錢,七十二塊錢,如今她自己賺的積蓄總共有一百四十六。
從蘇文山那兒坑來的五百和李若蘭匯來的五百共一千。
蘇軟想了想,從一千里抽出來兩百和她自己賺的錢放在一起,剩下的九百她打算去市里辦個存摺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天蘇軟起了個大早,做飯的時候老太太追進灶房裡,忽然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青青和你二嬸兒怎麼樣了?可千萬別胡來。」
「唉,說起鹿鳴琛,怎麼會變成那樣啊,小時候長得別提多漂亮了,跟觀音身邊的玉童子似的,誰見了都想逗一逗,也愛笑,看著能讓人心都化了。」
「還特別聰明,我記得三四歲的時候,她媽教他的唐詩三百首就都會背了。」
「……說起來,小時候他確實最疼你呢,你那會兒喜歡跟在大孩子們屁股後面跑,就他最照顧你,給你摘果子,抱著你過水坑……」
「……你棉花那個小名還是他給你起的,不過只能他叫,成天棉花妹妹長,棉花妹妹短的,但只能他自己叫,別人都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