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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心魔身很是輕鬆地笑了一下。
‘我當然是無所謂的,就看你擔不擔得起這樣的風險了。’
佛身默然,半響沒有作聲。
心魔身得意一笑。
輕易將佛身給鎮壓以後,心魔身又看向了淨涪本尊。
淨涪本尊完全沒有任何表示。
見得心魔身目光望來,淨涪本尊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心魔身如何還能不明白?
他咧嘴笑了笑,對識海諸天寰宇世界裡的兩個淨涪說道,‘那我便去了。’
黑石被他往上一拋,也不見這天地間有風轉過,那塊黑石便已絮絮地散作粉塵。
在那粉塵之中,一縷漆黑如墨的道氣無聲流轉。
那是什麼樣的道氣呢?
幽寂的、森寒的,仿佛能夠凍徹真靈。
饒是寒暑不侵的淨涪心魔身,見得這一縷道氣,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深寒死寂的氣息從天地各處而來,仿佛要侵入他的神魂,將他整個人拖入無邊的死寂之中;又仿佛是在喚醒他心頭的某些相同想法,要幫助它們壯大、擴散,乃至從淨涪心魔身的意志中搶奪過這具身體的主導權,更甚至是引導著淨涪心魔身這具化身直接走向沉寂、走向破滅。
但心魔身到底是淨涪惡念所成,又經受過未來劫主力量浸染,並不是尋常的力量就能影響到他的。
倘若如今出現在淨涪心魔身面前的,並不只有這一縷道氣,而是綿綿無絕、幾近大海汪洋,完全將淨涪心魔身陷入其中,讓他掙脫不得,或許還會有效果。但現在?
就只有那麼一縷,能頂個什麼用?
更何況在淨涪心魔身旁邊,還有佛身和淨涪本尊在照看。
就算它的影響能夠突破淨涪心魔身那一關,也還有佛身和淨涪本尊呢?想要真讓淨涪心魔身做些什麼,可沒有那麼容易。
那一縷幽寂深寒道氣仿佛也有所感覺,並不與淨涪心魔身糾纏,道氣的形體開始閃爍,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徹底遁入這方天地中,再另等時機出世。
可淨涪心魔身卻不會讓它就這麼逃走。
揚著唇角、彎著眉眼,淨涪心魔身抬手虛虛一撈,便將那縷漆□□氣抓在了手裡。
倘若此時有人在旁邊留意淨涪心魔身的動作,他就會發現,淨涪心魔身拿住那縷漆□□氣的手掌上,分明正附著著一片蒼白靈光。
有那一片蒼白靈光封鎖,任憑那縷漆□□氣再如何掙扎,也仍是脫不出淨涪心魔身的手指。
拿住那縷漆□□氣,淨涪心魔身將它放到眼前仔細檢看。
被封印住的道氣和脫出封印的道氣是很不一樣的。
淨涪心魔身定睛看過一回,心裡就有些底了。
‘我怎麼覺得,’佛身也在皺眉,臉色似乎有些難看,‘這縷道氣有玄光界天地的烙印?難道......’
‘它是玄光界天地造就出來的?’
還不等佛身自己給出一個答案,心魔身就先否定了。
‘不會。’
他斬釘截鐵,似乎異常的肯定。
佛身和淨涪本尊的目光一時都轉落到了他的身上。
‘玄光界天地的劫數不是這個。’心魔身道,‘在玄光界天地晉升劫數已基本成形的時候,天地不可能會再演化其他劫數。’
心魔身看向了被他拿在手裡的那縷漆□□氣,‘或許是某些人還想要將玄光界天地這灘亂水攪得更濁亂一些。’
佛身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更苦惱。
心魔身向前走去,一步踩入了那個漆黑凹洞之中。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畢竟我們看見它的時候,它可是被封印的。’
‘被封印......’心魔身笑了一下,‘總不可能是它自己動的手吧。’
也是到得這個時候,佛身才發現自己的思緒似乎有些太混亂了。
他不覺頓了一頓。
心魔身斜瞥他一眼,‘你在想什麼?’
佛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如果你是擔心自己的狀態,那其實沒有那個必要。’
佛身眉梢一動,問道,‘怎麼說?’
心魔身就笑了,‘因為我更喜歡你那個思緒混亂的狀態啊。’
作為與佛身相生相剋的心魔身,他還巴不得佛身這個樣子呢。
佛身不覺憋氣。
但正待他要說些什麼時候,他看到了處在識海諸天寰宇世界另一邊廂的淨涪本尊。
佛身心神一動,他下意識地沉定心神,靜默半響,方才看向心魔身。
心魔身正小心地沿著凹洞往裡走。
凹洞很黑,哪怕是修為不俗的淨涪心魔身,在這裡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這仍然難不倒他。
此刻就正有一盞石燈為他照亮這凹洞。
心魔身察覺到佛身的目光,笑著分出一點心神回望過來。
‘怎麼?你終於發現了?’
佛身張眼看向他所寄存的玉石空間。
這一塊玉石里,充斥著玄光界天地的力量。而,佛身他也在這一塊玉石里。
所以受到玄光界天地力量造化的,不只是這一塊玉石,淨涪佛身也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