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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什麼重要的事,也是可以細談,檀越無需如此,還是快快請起吧。”
張磬這一回倒是沒有再多作態,她利索地站了起身。
再看向淨涪心魔身時候,這位的目光清淡自若,未見任何窘迫狼狽,混似方才在道路這一頭跪伏等待的,並不是她一樣。
淨涪心魔身往旁邊看了一眼,正想要說什麼。
張磬就先道,“這裡不遠處,正有一處小亭,淨涪法師若是不介意的話,可願與我過去一坐?”
淨涪心魔身側身看了一眼追隨在他身後的那一眾生靈。
張磬也轉了目光去。
“未知諸位可否在此處稍作等候?且讓我與淨涪法師一敘?”
幾乎是張磬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便即有人想要點頭了,但那些人眼角餘光看見立在前方的淨涪心魔身,便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他們不敢再看那張磬,只將視線壓落,單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前方的兩位。
眼見得這些生靈的氣息漸漸平復,消去了早先時候因張磬而生出的躁動,淨涪心魔身方才點頭。
“你等便且在這裡等一等吧。”
“是。”
一眾生靈聽得淨涪心魔身的話,俱都鬆了一口氣。
只這一回,他們是再不敢讓自己的目光往張磬那邊瞥過一點的。
即便這位仙子氣度清絕,不曾沾染一點妍媚,甚至都沒有著意影響他們,可他們仍是不敢。
層次相差太遠了,即便這位不是有意的,他們也都隔絕不了這位的影響。為了不至於讓自己當眾失態,他們索性從一開始就不給自己機會。
張磬眸光轉過那一眾種族不一的生靈,卻是抬手側身,與淨涪心魔身一引。
“淨涪法師,這邊請。”
淨涪心魔身合掌再是一禮,便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小亭,各自尋了一個地方坐下。
那張磬更是取了茶水、壺盞來,給淨涪心魔身親手烹煮了一壺茶水。
見張磬一通忙活後,將一盞茶水送到他面前,淨涪心魔身道了謝,伸手接過那盞茶水。
或許是因為西華福地的緣故,張磬送來的這一盞茶水,湯色淡金,迎著亭外晃入的水光,別有一番韻味。
淨涪心魔身垂眼,看著這盞茶水,許久沉默。
張磬也似是習慣了,並不打擾淨涪心魔身,很是自然地給她自己亦分了一盞茶水來。
“檀越?”
張磬抬起視線,正看見淨涪心魔身望過來的眼,她不覺頓了一頓。
“......怎麼,這茶水不合淨涪法師口味?”
她問道,目光示意也似地看著淨涪心魔身放落在面前案桌上那盞茶水。
那杯盞里,茶水的份量分毫不變。
“只是想要先將事情給解決了而已。”淨涪心魔身搖搖頭,“此地尚算清靜,輕易不會有人打擾。”
可不就是清靜麼?在他坐下,不,在他踏入這一座小亭里的那一刻起,這座小亭周圍早先就設下的陣禁便一一激發。
如今小亭這周圍,禁制盤曲彎繞,已是將這附近都給封鎖了。
輕易不會有人能夠突破這重重封鎖,窺見到小亭中的種種。
不過這些陣禁都是鎖外不鎖內的。雖則外頭陣禁重重,可站在小亭里的人想要離開或者做些什麼,這些陣禁卻是不會阻撓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淨涪心魔身方才這般輕易地跟著張磬走進來。
否則,莫說在這裡的是淨涪心魔身,就是淨涪佛身,都不可能這般輕易就答應了張磬。
張磬的神色一頓,又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兜轉了。”
她道,“我西華福地,確實有要事請淨涪法師幫忙。”
淨涪心魔身神色不動。
張磬就嘆了一聲。
只她卻也沒有什麼異色,很直接地與淨涪心魔身道,“不知淨涪法師可曾聽說過遠古天庭?”
當著張磬的面,淨涪心魔身蹙起眉頭,“你是說......據說曾經消失卻將要回歸的遠古天庭?”
“不錯。”張磬肯定了淨涪心魔身,卻是忍不住低低慨嘆一聲,“淨涪法師果然知道。”
淨涪心魔身嘆了一聲,倒沒有多說,只繼續聽張磬說下去。
“其實我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聽到一些風聲,說是我西華福地或與那未來即將回歸諸天寰宇的遠古天庭有著某種淵源,說不得在遠古天庭真正回歸的那一日,我西華福地將會成為......”
她說不下去了,只眉眼間快速閃過一絲不滿與困惑。
“我西華福地諸位祖師聽到風聲後,當即便召集一眾門人,自家謹守門戶,輕易不敢有所動作,同時著手追尋風聲來歷。可即便是我等西華福地諸位祖師聯手,也未曾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淨涪心魔身沉默地聽著,輕易不插話。
“我西華福地諸位祖師的探查最終還是無功而返。但若是果真就此放棄,我西華福地諸位祖師又覺得心頭警兆頻生,極不安定。”
一口氣說到這裡,張磬不由得迴轉目光來仔細打量淨涪心魔身的神色。
淨涪心魔身回望她,只用目光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