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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三月,淨涪佛身仔細考慮過,終於決定邁出下一步。
分化出更多的念身,將這些念身送往其他熟悉的天地去。
不過景浩界天地與其他為淨涪所熟悉的天地著實也有許多不同之處,淨涪佛身也不敢太過大意。
他決定送渡到另一方天地去的念身數量並不多,而且修為方面也拔升了好幾個層次。
畢竟,哪怕是一點修為都沒有,淨涪佛身的念身也仍舊可以自由在這景浩界天地各處行走。但若換成其他的天地,這樣孱弱無力的念身,怕是都堅持不了三天。
是以,待到張遠山在沉桑界中再看見淨涪佛身的時候,便是一個玄仙初期的念身。
張遠山只是看了淨涪佛身一眼,便看清了他的虛實。
他笑著放下手中的鋤頭,隨意在田埂上一坐,又招呼淨涪佛身過來,‘你來此地修行?’
淨涪佛身點了點頭,並不客氣,在張遠山對面席地而坐。
他的那個伴當落在張遠山的肩膀,卻是連連側目。
淨涪佛身對他點頭作禮,便又看向張遠山。
張遠山拎了一個籃子過來,掀開上頭的籠布,直接將籃子放到他們中間。
他自己從籃子中撿出一枚靈果,大大啃了一口。
“那你是要跟在我身邊,還是要自己去?”
淨涪佛身伸手,也從那籃子中拿了一枚靈果來。
“我想在這天地各處走走。”
張遠山咀嚼著果肉的動作頓了頓,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淨涪佛身後,瞭然點頭,“是了,你現如今已經成就金仙道果,是應該正式開始金仙境界的修行了。我記得......”
“你們佛門子弟這一階段的修行,是踐行自己的大願,修諸般回向?”
淨涪佛身全不覺得驚奇,他只是點頭,然後坦然道,“是。”
張遠山肩膀上的那隻鳥兒側目再看他一眼,也是張開翅膀,從張遠山肩頭飛落。
它划過籃子時候,頭快速一壓一抬,尖利的鳥喙里就啄了一枚靈果。
神鳥翅膀一扇,身形在半空中急速折返,竟是直接回到了張遠山的肩膀。
張遠山側目看了它一眼,便轉過目光,問淨涪佛身道,“那行,你便自個兒修行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可盡與我提。我能力雖也有限,但多少還是能夠幫上些忙的。”
淨涪佛身笑著搖頭,“道兄著實過謙了。”
誰知張遠山卻是搖頭,“我說的是實話。你身上......”
他頓了頓,一時居然沒能繼續下去。
這會子,可就不獨獨是那隻神鳥了,就連淨涪佛身,都側目看向了張遠山。
張遠山沉吟片刻,還是與淨涪佛身道,“你身上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怪事?”
淨涪佛身心神霎時迴轉識海諸天寰宇世界,與那邊廂同時顯現出身形的心魔身和淨涪本尊對視得一眼。
他回過心神,沉吟著說道,“若說事情的話,最近確實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但若說是怪事的話......”
“倒還真可能有一件事情。”
張遠山沉默片刻,還是道,“可能詳細些與我說說?”
“這又有什麼不能的?”
淨涪佛身笑了笑,果真就將景浩界天地里沈安茹的事情簡單與張遠山說了,然後既是隨意也疑惑地,將那部忽然消失的《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也一併說道出來。
神鳥幾乎連它自己挑的那枚靈果都要忘了,只拿著一雙滾圓黑亮的眼睛奇異地盯著淨涪佛身。
即便他當時所在的景浩界天地不過就是一方小千世界,作為金仙境界的大修士,淨涪他會在這方天地中受到許多限制。
這種限制,並不是景浩界天地鍾愛,就能夠輕易無視的。
那是天地本身,對於超出自身承載極限力量的封鎖,與天地意志本身、與修士本身,都沒有太多相干。
它直接針對著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淨涪這個和尚的本質仍在。
而作為金仙的佛門和尚,他再如何,也不可能會丟失出自他自己之手的一部佛門經典。
唯一也最合理的解釋,便是在那背後,存在著什麼力量。
還是特殊的力量。
是它,影響了淨涪和尚。
倒是張遠山,似乎並不覺得奇怪。恰恰相反,他似乎還想明白了些什麼。
“你的身上,已經有劫氣在匯聚。”
張遠山看定淨涪佛身,神色異常凝重認真。
“劫氣在凝聚?”淨涪佛身看定張遠山,緩慢重複著。
而在這同時,他的一點心神也已迴轉識海諸天寰宇世界,照定心魔身。
淨涪本尊也是看了心魔身一眼,方才又再轉回目光,仔細看著張遠山,不錯過他面上的任何一點變化。
張遠山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點了點頭,“是的,劫氣在凝聚。”
很快他又開口,面上帶著明顯的奇異,“但這劫氣,仿佛又與尋常量劫時候各入劫修士的劫氣不甚相同,它......似乎又多了點什麼。”
“多了點什麼......”淨涪佛身慢慢斟酌著,一時也垂落目光。
張遠山仍是點頭,“對,你身上劫氣多出來的那一點東西,或許會讓你攪入量劫中的某個漩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