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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一頓,他又道,‘我會儘量把握分寸,不叫事情徹底演變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淨涪本尊只看他一眼,並不說話。

  倒是佛身接了話題,道,‘希望你能記得這一點才好。’

  心魔身偏頭看佛身,並不生氣,‘我當然會。’

  便不想著他事情做絕以後可能會對此間天地乃至往後整個諸天寰宇局勢的影響,也該要記得不能將他自己的道歪曲偏轉了啊。

  佛身看心魔身一陣,再開口時候,居然說道,‘我相信你。’

  心魔身頓了一頓,對佛身笑了笑。

  淨涪本尊靜默看到這裡,對心魔身說道,‘既是如此,你且去吧。’

  聽得淨涪本尊的話,心魔身怔了一瞬。

  他以為......

  他還以為,淨涪本尊即便同意了他的決意,也該再有些叮囑才對。沒想到,居然沒有。

  一點再多的吩咐都沒有。

  淨涪本尊問道,‘可是還有什麼事?’

  心魔身極緩慢極緩慢地搖了搖頭。

  淨涪本尊又看向佛身。

  佛身合掌,與他點頭作禮,卻也是什麼話都沒說。

  ‘既如此,你們便各自去吧。’

  淨涪本尊的身影悄然隱去,只留了心魔身和佛身兩個。

  或者說,只剩下心魔身一個。

  在淨涪本尊的身影隱去的下一瞬間,佛身的身影也消失了。

  立在空蕩蕩的識海諸天寰宇世界中,心魔身靜默半響,居然又笑了。

  這笑容極清澈,極明淨,也極純粹歡喜。

  當它一點點綻開的時候,心魔身渾身上下再不見一點晦澀陰霾,整個人通透明淨至極,與淨涪本尊、佛身這兩個淨涪隱隱契合。任是誰來得見,只看一眼,也能清楚知道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他們也確實是同一個人。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心魔身也悄然散去了行跡,只留下那一個偌大的識海諸天寰宇世界像老屋一般兀自靜默,等待著他們這些淨涪下一次歸來喚醒。

  淨涪佛身的心神迴轉諸多分化出去的念身以後,便先看見了身前案桌上鋪開的紙張。

  他靜默得一瞬,卻是笑了笑,隨手撿起邊上擱著的一支筆。

  在硯台里蘸過墨水,淨涪佛身懸腕執筆,在那潔白的紙張上留下一行文字。

  《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

  在題過經名之後,淨涪佛身筆毫再落,卻是另起一行,另行書文。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不急不躁,心神聚意,又盡都匯在那筆毫處,以筆毫中沾染著的墨汁為痕,極力描摹心神中映照著的那一片幽靜深藏的慈悲。

  身在妙音寺藏經閣里的這一道念身如此專注,以至於分化在景浩界天地各處的諸多念身,仿佛也都悄然隱去,竟是沒有了多少動靜。

  這般情狀,看得天靜寺中靜修的慧真羅漢一陣陣靜默。

  難道......對這一位,真的就什麼辦法都不管用了嗎?

  許久以後,慧真羅漢緩慢地搖頭。

  罷了,他原也沒覺得真的就能影響到那淨涪和尚,如今不過是真正看見了他們先前曾預想過的結果罷了,有什麼?

  至於天靜寺與妙音寺的法脈之爭......

  他雖還是天靜寺的祖師,但天靜寺的法脈如今卻已然旁落,並不在他手裡。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再去計較?

  現如今執掌天靜寺法脈的那些清字輩和尚,還未必願意見他,聽他的吩咐呢!

  且由他們去,只看他們最後能落個什麼樣的結果。

  看見慧真羅漢身上那一縷隱晦的頹唐,正在他座下聽經說法的弟子無聲交換了幾個眼神。

  但到底,他們誰都沒有作聲,就安靜地坐在蒲團上,垂著眼瞼鑽研他們先前正在細講的佛理。

  待慧真羅漢緩過勁來,再與他們來講經說法時候,他們才如夢初醒般陡然迴轉心神,繼續認真聽講,仔細參悟。

  待到淨涪佛身書下最後的回向文時候,一道幽深卻不覺得冷寒的佛光須臾亮起,流轉過整一部經典。

  淨涪佛身靜默地看著,直到那佛光隱去,他才將手中筆枝擱下,對面前的那部《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合掌躬身一禮。

  《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受了淨涪佛身一禮,也不等淨涪佛身動作,便逕自騰空,繞著淨涪佛身團團轉過三圈後,合作一道幽光飛了出去。

  淨涪佛身心神一動,下意識便要細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即便是由他自己專心一念默成的《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居然也沒給他留下一點痕跡。

  就像,他根本就沒有默出這樣一部《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似的。

  淨涪佛身頓了頓,眼瞼自然垂落時候,目光往下一瞥,順著法與理的聯絡,找到地府陰世所在,遙遙往那邊廂看過一眼。

  地府陰世乃是諸天寰宇的三界之一,隱秘重重,非是尋常修士所能窺探。

  即便是現如今的淨涪佛身,也一樣。

  他畢竟也就只是一介金仙而已。

  但坐鎮地府陰世的地藏王菩薩卻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或者說,在淨涪佛身提筆書成《地藏王菩薩本願功德經》時候,地藏王菩薩便已經察覺了景浩界天地這邊廂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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