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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到那個時候才著急著慌地去忙活布置麼?

  程沛也明白過來了,他不由得點頭。

  他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但還沒等他來與淨涪佛身道謝,他自己的動作便僵在了那裡。

  道謝......

  他哪裡來的資格與淨涪佛身道謝?

  又哪裡需要他來替沈安茹與淨涪佛身道謝?

  憑他是沈安茹親子的身份麼?

  他確實沈安茹的親子不假,但對面的淨涪佛身也同樣是娘親的親子。他不需要他代她道謝。

  沉默了一瞬以後,程沛順勢對淨涪佛身點頭,“天色已是不早,法師且自修行,我就不打擾你了。”

  淨涪佛身也是點頭,目送著程沛隨手合上院門離開。

  他仍自收攝心神,細細體悟手中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的經義。

  他心念只集中在貝葉《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里,完全無意撥弄風雲,叩動天地靈機。但他的境界到底擺在那裡,即便不動不遙,呼吸間也已經足夠匯聚一地靈機,影響天數命理。

  更何況,景浩界天地本就更鍾愛於他。

  是以淨涪佛身所在,非但風和氣爽,便連道則法理也更柔和規整了許多。由此而連帶影響的,便是以程家莊為中心,方圓數千里的地界都更清靜爽朗了。

  那是一中自然而然渲染出來的道機,並非刻意,卻已足夠駭人。

  尤其是跟隨在程次凜身邊的那位女魔修,更是直接被封住了一身修為,真元、神識盡數被鎖在身體裡,丁點都無法調用。

  就這,還是淨涪佛身沒有存著惡意的緣故了。

  那位女修心知肚明,全然不敢怨懟,只縮得更隱蔽,不敢引起淨涪佛身的注意。

  淨涪佛身歸來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壓根就瞞不過人去。但他卻只在程家莊位置出現,甚至安安穩穩地留在那裡,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不免又更叫人躊躇了。

  但除了他的三個弟子外,卻再沒有人貿然上門。

  畢竟沈安茹與淨涪的關係以及她當前的狀態,只要稍稍留心,便再沒有不知道的。

  待到弄清楚這些,淨涪佛身此次歸來的目的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既是如此,平白無故的,誰會在這樣的關頭上門打擾?

  倒是他的三個弟子,白凌、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勉強算來還是有一點關係。

  當然,除此之外,就是淨音與他們三個說的那樣了。

  “你們師父一走就是那麼幾十年,直接將你們丟給我......往常時候,或許是他有更緊要的事情,騰不出身來教導你們,這倒還罷了,我還在呢,能幫著教導你們。但現在,現在!”

  “現在,那傢伙已經歸來了。”

  “不管他身上是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現在他是有些空閒的。既然如此,你們且只去拜見他便是。”

  “料想他一個做人師父的,也不會直接將你們給丟出去。”

  白凌、謝景瑜和皇甫明欞聽得淨音這番言語的時候,尚且還有些猶豫,並不能真正下定決心來。

  淨音將他們的心思看得清楚,只笑。

  “行了,你們且去便是。”

  “他是你們的師父,正該他指點你們修行。而且......你們師父他可是一個大忙人,這趟歸來能逗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你們這一趟不去見他,回頭還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呢。”

  “去吧,沒事的。”

  見淨音如此信誓旦旦,白凌沉吟半日,率先站了出來。

  也是如此,白凌、謝景瑜與皇甫明欞方才齊齊出了妙音寺,在淨涪佛身歸來的第二日午後出現在程家門口。

  伴著他們一道的,還有五色幼鹿。

  白凌、謝景瑜、皇甫明欞與五色幼鹿的到來,當即就被管家報到了程沛那裡。

  程沛當時正與淨涪佛身一道,陪著沈安茹中花。

  是的,中花。

  年歲漸高以後,沈安茹漸漸地愛上了中花。

  她院子後頭更是直接辟出了一座花園來,裡頭栽中的花草,絕大多數都是沈安茹自己打理的。

  聽得門外來人,程沛和淨涪佛身反應平淡,只有沈安茹很有些奇異。

  “他們是?”

  淨涪佛身就道,“是小僧的幾個弟子。”

  程沛甚至都沒有抬頭,仍舊仔細地攪拌著盆子裡的泥土,只與管家道,“便直接請他們過來吧。”

  雖攏共來說,他與淨涪佛身這一次的相處還不到一日,但他多少已能確定這位已然疏遠的兄長的行事邊界。

  即便白凌三人一鹿來得突然,他還是很快把握住了其中的分寸。

  沈安茹有些忐忑地看向淨涪佛身。

  若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仍舊親密無間,沈安茹作為淨涪的生身母親,自然有資格領受白凌三人的禮。

  但事實偏就不是啊。

  她,她真的就能坦然自若地......

  淨涪佛身只是笑笑,沒有否決,更對沈安茹道,“我這三個弟子裡,最小的那個是個女尼,你若是喜歡,就讓她多陪陪你。”

  沈安茹笑了,卻不點頭也不搖頭。

  倒是程沛聽得,抬眼覷了覷淨涪佛身。

  這位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哪怕是再有趣的人、事又如何,能分去幾分心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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