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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心魔身抬眼看了看淨涪本尊。
關於真靈,淨涪本尊的認知遠勝於他,所以他的話,淨涪本尊應該能夠很輕易就理解了才對。
淨涪本尊果真很快就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是不同的。而我,能因為異同,可以輕易確定自己的所在,捕捉到自己留下來的痕跡,也能找到它們的聯繫。’
而這,也就是淨涪心魔身那些火焰所以能夠形成火焰河流的原因。
淨涪心魔身曾接連走過玄光界這暗土六重天,在今日淨涪心魔身爆發以前又沒有人特意清掃他留下來的痕跡,所以火焰很輕易就勾連了這暗土六重天世界。
哪怕是比淨涪本尊稍慢了一些,到得這會兒,佛身也已經理解了心魔身的意思。
但很快,他又眯了眯眼睛,緩慢搖頭道,‘不對,這一次事情所以會如此順利不僅僅只是因為你對異同之道的深入與掌控,還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在準備了。’
‘從你踏足這玄光界暗土六重天那一刻開始。’他道。
心魔身轉頭,沖佛身笑了笑。
也不等那笑意徹底斂去,他便站起身來,向前邁出一步,身影直接在這識海諸天寰宇世界中散去。
心魔身的所有心神,此刻都用來面對玄光界暗土六重天裡的各位大修士。
偌大一方識海諸天寰宇世界,如今只剩下了淨涪本尊與佛身兩人。
佛身看向淨涪本尊,‘他動作太大了,這麼下去,他的存在恐怕瞞不住......’
淨涪本尊搖了搖頭,身影也在這識海諸天寰宇世界中散去。
外間那裡,心魔身需要面對的,可是將近兩百數的玄光界魔門大修士,還有剩下近百數意味不明地旁觀,都是隨時可能轉換立場的傢伙。
只憑心魔身一人來,太難了。
淨涪本尊,包括淨涪佛身,都需要去幫心魔身搭把手。
不可能只讓心魔身一個人去面對。
‘瞞不住,那就不瞞了。’
他的聲音平淡響起。
佛身沉默少頃,嘆了口氣,身影也跟著淨涪本尊的腳步散去。
‘早知這般,當年......’
佛身的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完。
既是沒有時間,也是因為佛身自己更知道,這話根本就沒有意義。
當年?
當年什麼情況,他們自己還不知道麼?
當年莫說是無欺童子,就算是無欺童子座下的一個魔使,僅憑淨涪自己,只能狼狽而逃,只求一線生機。
哪怕是算上整個景浩界天地的力量,也仍舊沒有多少希望。
而如今......
就算如今他們看著強悍,那也不是因為此時的他們自己,更多是因為站在他們背後的、未來的淨涪。
但即便有了未來的淨涪在他們背後,支撐著他們的強勢與任性,又如何呢?
他們的強勢與任性,單從目前來說,也僅僅只限於這一日,這一方暗土界域。
時間不可能更多一刻,空間也不可能多一厘。
這就是,淨涪與淨涪的默契。
儘管未來的他們與現在的他們間隔著時間,淨涪三身也仍舊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而既然是有這樣的限制,既然在此之前他們也已經將這玄光界暗土六重天裡的諸多事宜交付心魔身,又為什麼阻攔心魔身呢?
為求自保,他們保留手段,明辨局勢,但不代表,真的就能完全無視另一個淨涪的存在,甚至一直壓制他。
他們的道,乃是我道。
他們行走在這條求我的道路上,為的是要見得真我,行我所願,可不是要反過來。
而且,想要保存自身,想要遮瞞隱藏自己的信息,並不是就只有壓制另一個自己,甚至徹底隱藏另一個自己存在這樣的方法。
早先時候是不得已,他們只能那樣做。可現在,一直在專研更多手段、為自己隱藏更多底牌的他們,已經可以稍稍放鬆一些了。
他行走在佛修的道路上,天然克制行走在心魔一道上的心魔身,他確實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夠去限制心魔身,克制他,甚至囚鎖他,封印他。
但......
心魔身他有做什麼過火的事情麼?
在今日之前,沒有。在今日之時,心魔身他面對的也是玄光界魔門各法脈的大修士。
對於那些玄光界魔門各法脈大修士來說,任何與他們清算因果、業力的手段施加在他們手上,都是沒有問題的。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阻攔心魔身?
願持一人惡,鎮壓萬古邪。
心魔身分化當年,就有他自己的大願在。
今日心魔身不過就是踐行他的大願而已,他怎麼能平白將他攔下來。
不能的。
當淨涪佛身的心神與淨涪本尊、心魔身匯合一處時候,那玄光界魔門各法脈大修士中,恰恰也有人在叩問他。
“淨涪,你今日是非要跟我們清算到底嗎?!”
佛身才剛剛理清這玄光界暗土六重天的局勢發展,就聽到了心魔身對這個問題的回答。
“是啊。不會吧,你們居然要告訴我,你們到這個時候都還抱持幻想,覺得我不會下狠手?”
饒是作為淨涪佛身的他,這會兒也陪著那些玄光界魔門各法脈的大修士們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