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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
“我們?我們現在不是一直在儘量避免推算那位淨涪法師成道之後的節點麼?”
這一處廬舍又沒有了聲響。
“現在,還是先來說說這位淨涪法師如今的情況吧......”
那些未來還很遙遠,儘管淨涪法師如今身上已經顯出了一點那位淨涪法師的痕跡,但到底還遠未到他成就大羅的時間節點。與其計較那些,倒不如先關注關注如今的這位淨涪法師,不然莫說那位淨涪法師成道之後的時間節點,只怕稍後的一些未來,就足夠讓他們頭疼的了。
要知道,推演天機、推算未來著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任何一個立足於現在的人,時時刻刻都在做出選擇。而每一個選擇,都會演化出一個未來。
而每一個人的每一個未來,也會與其他人的不同未來相互交纏,最後形成一個個命運支流。
這些無數個命運支流,在那一個時間節點到來,從未來成為現在的時候,都有可能合入命運長河的主河道,成為命運長河裡被諸位大羅仙、混元仙乃至聖人齊齊鎮壓的過去。
是以在諸天寰宇的命運長河裡,過去唯一,而現在多變,未來無窮。
他們這些推演天機、測算未來的天機一脈修士,就是要在無窮的未來與多變的現在中,搜尋諸多信息,以幫助他們在現在確定那最有利於他們自身的那條命運支流。
待到那條命運支流成為現在,乃至是徹底被鎮壓再不能更易的過去時候,就是他們真正成功的時候。
當然,這只是推演天機、測算未來的天機一脈修士所需要去達成的目的,至於到底要怎麼去完成這個目的,那就得看他們自家的手段了。
不過就算各家的手段大有不同,也一樣需要從繁雜的可能中,挑選出一種最有可能會成為現在的時間線,才能最大程度地收集到珍貴的信息。而現在......
現在那位淨涪法師的心思以無常的節奏毫無規律地跳躍變化,無疑代表著那本就多變的現在正在變得更加詭譎莫名,更難以讓他們測量和敲定。尤其,他們還是以那位淨涪法師為錨點進行推算的。
“現在,我所窺見到的命運長河,下游一片混亂,更似乎有一片迷霧正在成形......”
“我也看見了,那片迷霧,好像就是以淨涪法師為支點瀰漫開去的......”
“按說,已經在未來成就大羅道果,完成自身時間線閉合的淨涪法師,他身上的時間線會很確定才對......”
“你這話說了基本等於沒說......”
“就是,你大概是沒完全看過淨涪法師的時間線吧?就算他身上的時間線仍舊多變,未來也是無窮,但所有的未來里,都只有一個他成功證道大羅的結果......”
“不論我等沿著命運長河中的那一條支線推演淨涪法師的未來,在到達那個證道的節點時候,不論淨涪法師到底是正在閉關靜參,還是出門遊歷,更或是與人拼鬥,都會證道......”
“這樣的嗎?”
“不然呢?而且也不單單只是淨涪法師,就是其他已經完成自身時間閉環的大羅仙,在命運長河大大小小的支流里,也都是這樣的......”
“那......什麼時候,淨涪法師身上的時間線,才會是唯一呢?”那位明顯是才剛選入這一處天機廬舍的新人恭敬問道。
“時間線唯一?你是說淨涪法師何時會收縮自己的命運線嗎?那就是淨涪法師成就混元仙的時候了。”一位天機廬舍中的老人笑答道。
“成就......混元仙?”那位新人下意識地呢喃。
“是的,唯有成就混元仙,修士身上的時間線才會完全收縮,成為唯一。混元混元,本就是唯一啊......”
“前輩,成就混元仙,修士身上的時間線就會完全收縮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前輩您看見過一位混元仙的時間線?”那位新人回過神,又恭敬請教道。
“看見過一位混元仙的時間線?他?!”另一位天機廬舍中的大修士忽然插話,面上聲音里還帶著幾分笑意。
那位先前好心指點後輩的天機大修士也笑著睨了那插話的大修士一眼,“是啊,我是沒看見過哪位混元仙的時間線,難道你就看見過了嗎?”
這兩位天機大修士笑著互罵了兩句,才齊齊轉了頭回來看那位新人。
早先就指點這位新人的那位天機前輩嘆了口氣,搖頭道,“也就是你這樣的新人,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了。換了哪一個老人,都不會這樣問。”
“年輕”的天機修士連忙更恭敬地請教。
那位插話的天機大修士就道,“你,我,他......以及這裡的所有人,所以會匯聚在這天機廬舍里,其實都是因為我等修為不夠,卻又想要窺探淨涪法師身上的天機,以借得一二機緣。這一點,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年輕”天機修士默默點頭。
可不是麼?湊在這個天機廬舍里的修士,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曾成就大羅仙。最強的那一個,也只是太乙仙境界巔峰。
這樣的他們,便是湊在一處,齊合眾人之力,也仍舊不敢貿然窺探淨涪法師證道以後的時間節點,都默契地在淨涪法師突破的那個時間節點前止步,只敢在淨涪法師成就大羅仙之前的時間線來回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