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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有著他自己的道、正在盡力摸索著自己修行法門的修行者。

  張遠山大概也已經清楚了他是個什麼人,但即便如此,他今日裡還是開口了。

  心魔身也罷,佛身也罷,都想看一看,張遠山的提點,又或者是提醒,對他到底有沒有幫助。

  反正就只是試一試而已。

  淨涪提著箕簸入了廚房,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踏入廚房這樣的地方。

  這廚房裡最顯眼的,其實還是被張遠山擺放在灶頭上的那個木籃子與那挨著木籃子放在一處的那葫蘆。

  基本上與張遠山方才帶走的那籃子與葫蘆是一個模樣的。

  淨涪知道,這籃子與葫蘆,應該便是他今日的午膳了。

  淨涪只看得一眼,便將目光從灶頭前挪開,去細看廚房裡的擺設。

  他不知道旁人的廚房都是什麼樣子的,但張遠山的這廚房卻是一目了然的整齊,淨涪不過粗粗看得兩眼,便已知曉這廚房裡的每一片地兒,都是拿來幹什麼的。

  得益於此,淨涪很順利地找到了應該是張遠山刷碗用的瓜囊。

  淨涪盯著那瓜囊看了一陣,才走過去,將那尚且帶著水滴的瓜囊放在箕簸里。

  再一次仔細打量過廚房,確定應該再沒有其他東西能夠幫助他洗刷這碗勺了,淨涪才提著手中的箕簸,出了廚房門,去了那水井邊上。

  雖然昨夜裡張遠山收拾碗筷時候,淨涪正在專心他自己的事情,沒有太留心張遠山那邊,但他還是注意到了,張遠山就是帶著碗筷和箕簸在井邊洗刷的。

  淨涪很快就在水井邊上找到了一塊稍高於地面的平整石塊,而且那石塊的大小和形狀,卻是正正適合擺放張遠山家的箕簸。

  淨涪試探地將那箕簸放在石塊上。

  穩穩噹噹的,確實是剛剛好。

  淨涪微微舒了一口氣,又很快注意到了他這一身僧袍。

  僧袍是長袍,式樣向來簡單,色彩也只是淡灰,很是樸素。但僧袍向來是在側腰處繫繩,淨涪這一彎身,僧袍的前袍處就已經垂落,幾乎都要觸碰到地面了。

  淨涪想了一想,不過一伸手,就將那僧袍的袍角給撈起,直接掖進繫繩里去了。

  淨涪這是學的俗世里某些武人的做法。

  不論是景浩界,還是沉桑界,淨涪都走過了很多地方,也見過形形式式的人,如今遇到了難題,也是能選一個方法來解決的。

  處理了僧袍的問題之後,淨涪又轉身去拿水桶打了半桶水上來。

  這桶里的水乾淨清靈,饒是淨涪,看見時候也不禁猶疑了一分。

  這水約莫不只是井水那麼簡單......

  他對著那半桶水沉默得一陣之後,到底還是站起身來,再次踏入了廚房那地界。

  等到他從廚房裡出來時候,淨涪他手裡就拿了舀水用的水瓢。

  他將那水瓢放入水桶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天邊終於大白,朝霞瑰麗而明媚,叫人忍不住期待一下今天的天氣。

  還行走在田埂上,看著稀疏的鳥兒從林中飛出的張遠山心情極好,甚至還和著那鳥鳴的聲音低聲哼唱起來。

  雖然張遠山早早便起來了,但因為還要為淨涪這位客人準備早膳的緣故,他出到鎮外時候,已經算是遲了。

  他走過的那田埂邊上的靈田裡,就已經有些修為看著與他不相上下的靈植夫在忙活了。

  往常時候,張遠山必是出現在這靈田中的第一人。

  他在田裡忙活的時候,其他人可都還沒來的。

  這會兒聽得張遠山的低哼,靈田裡低頭專心忙活的靈植夫不覺也都抬起頭來看去。

  見得是張遠山,很有些靈植夫哼笑了一聲,又埋下頭去。

  但另一些靈植夫卻是對著張遠山笑,同時揚聲問道,“張老哥,你今天怎麼遲了?這麼難得的嗎?”

  張遠山停了低哼,同樣笑著回道,“家裡來朋友了,所以就晚了一會兒,今日倒叫你們拔先了啊。”

  那些靈植夫有人好奇,又見張遠山眉眼帶笑的,很高興的模樣,便追問道,“張老哥家裡來朋友了?我們怎麼沒聽說過?是個什麼人啊?也是個靈植夫?”

  “昨日裡到的。”張遠山擺擺手,“他不是靈植夫,他就不是幹這種活的人。”

  “哦?”靈田中又有一位靈植夫問道,“張老哥這朋友,到底是什麼路數啊?”

  張遠山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來他們乘華鎮落腳只有這三五年的工夫,但卻是實打實的一個就喜歡侍弄靈田、擺弄靈種的傢伙。

  這傢伙活計幹得好,又沒有那麼多的心眼,靈田裡的靈植就長得很好。早些年年景好,天地太平時候,就有過宗門聞名尋來,想要請他入宗門去呢。

  當時這消息傳出時候,好傢夥,真真是把大傢伙兒給羨慕得.......

  嘖嘖嘖,那段時間聽說張遠山家裡的門檻都被踩低了一寸。

  都是上門去請教種植靈植法門的老把式給踩的。

  但這樣的好事,這張遠山偏就給推了去。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的,那個被拒了的宗門居然也沒有再多的反應,竟然就任由他在這乘華鎮裡自己侍弄靈田。

  這樣的一位靈植夫中的傳奇人物,他的一舉一動,幾乎都被大家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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