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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死去的靈湖沒有了它往日的靈動與生活。

  水仍然是那水,但水中沒有了靈氣,甚至沒有了生靈,取而代之的,是死氣,是死寂。

  其實不單單只有湖裡,就連湖邊的草木,也都只能伸著枯乾的枝葉,橫七豎八地倒伏著。

  佛身停下了腳步。

  他袖角的那片微風停了下來,仿佛也在看著這一個死去的靈湖。

  佛身的目光在那片微風所在的空氣中停了停。

  他其實能察覺到這風中帶出來的一點哀傷。不過大抵這風或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種什麼情況,那哀傷顯得頗為空茫,乃至是飄忽無定。

  佛身將目光收回,單掌豎起,低唱一聲佛號後,就將手中擎著的心燈傾斜,看著那朵三色混同的火焰脫離燈盞飄出去。

  等到火焰安靜回歸燈盞的時候,這片湖已經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坑。

  卻是不單單湖底沉著的無數屍體,就連湖水都被淨涪燒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各位親們晚安。

  第192章

  如今展現在淨涪佛身面前的,是一個足有方圓百里大小的大坑。

  或者說,它是這湖的屍體。

  佛身看了看那深坑,轉眼又看了看他袖底下的那片微風。

  這風停了片刻,最後似乎是往淨涪佛身的方向轉了轉。就像是某個存在在這一刻凝視著他一樣,佛身捕捉到了投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他沒有轉開眼睛,仍然盯緊了那風。

  這有形之人與無形之物對視了半響,到底是那風率先收回了視線。

  它繞著淨涪佛身的寬袖轉了一圈,帶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後,第一次離開了淨涪的袖底,向著那個深坑撲去。

  那風在深坑底部來迴轉了一圈,卻沒有帶起坑底的一顆微塵。它轉了一遍後,再不停留,徑直抬升,向著天穹而去。

  微風初初不過習習,到得上了天穹,竟成狂風之勢。

  狂風不知從哪裡帶來了雲團,雲團堆徹擠壓,漸漸變化了顏色。

  到得那風從天穹落下的時候,一顆豆大的雨珠重重打落,過不得多時,竟是萬千雨滴噼啪砸下。

  淨涪仍自站定原地,那雨未曾侵近他周身,那風也沒有擾過他本分,就連這周邊隨著大雨漸漸升騰起的水霧,也不曾遮掩過他的視線。

  這不是淨涪自己的手筆,而是這天地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侵擾過他。

  那風從天穹上落下的時候,漸漸的就平息了,到得它回到淨涪身側的時候,它已經回到了早先離開時候的模樣。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試探著什麼,這風在靠近淨涪的時候,腳步緩慢,近乎一點點地挪過它與淨涪之間的距離。

  佛身看了那風一眼,並不理會它,仍自將目光往那漸漸蓄上水的深坑。

  它又在一點點地成為湖,只是這深坑裡的水靈氣著實稀薄,遠沒有它以往的風采。

  佛身想了一陣,手也就伸到了身上的隨身褡褳里。

  等到他將手取出來的時候,他那手裡卻是抓住了一個細頸玉瓶。

  佛身將那玉瓶拿在手裡,取下玉珠製成的瓶塞,一股磅礴的水元靈氣瞬間從玉瓶瓶口中泄出,湧向這天地。

  那激盪的靈氣似乎也驚住了這天地,一時間那僵在原地、不知自己該怎麼做的風也震顫了一陣。

  沒錯,淨涪佛身這一次取出來的,並不是其他,正是當日他去往南海普陀山法會時候採摘到的水元靈露。

  水元靈露不愧是出自南海普陀山的滋養靈露,不過是泄露出幾分靈機而已,竟已滌盪了氣機,沖刷了空氣,為生命與靈機的回歸做了一點鋪墊。

  那風似乎緊緊地盯著那個細長玉瓶,隱隱躁動。

  這水元靈露的氣機顯化的時候,已經走遠了的福和羅漢也不禁停下了腳步,回頭遠望。

  慧誠比丘看了看自家師弟,想得一陣,率先問道,“師父,是淨涪法師那邊怎麼了嗎?”

  哪怕慧誠比丘沒有在淨涪身上留下什麼印記以作探查,但他也知道,在沉桑界的那個方向,如果還會有人能讓他師父動容的話,也就只得那位淨涪法師了。

  福和羅漢沉吟了一瞬,笑著搖了搖頭,“淨涪法師那邊還算順利,只是他似乎撞見了什麼,竟將水元靈露都拿出來了。”

  慧因比丘在一旁聽見,皺了皺眉頭,卻也按捺住了,沒有開口詢問。

  慧誠比丘看得清楚,他想了想,便幫著自家師弟開口。

  “師父,那水元靈露就是傳聞中產自普陀山雲海的那種靈水?”

  福和羅漢點點頭,“不錯。”

  “聽聞這水元靈露有滋長元神、滌盪肉身之能,淨涪法師將它取出來,是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他言語雖平淡,卻也掩不住那一絲擔憂。

  而另一側始終沉默的慧因比丘面上雖然平靜,但眼底間的憂心也頗為明顯。

  福和羅漢掃了一眼自家的這兩位弟子,心中滋味一時甚為複雜。

  他心下搖頭,面上卻半點不露,“應該無事。如今這沉桑界天地里,輕易不會有人難得住這位淨涪法師,如今他將那水元靈露取出......”

  頓了一頓後,福和羅漢還是說道,“也不是要將它拿來做修行的資糧,增益己身,只是取那水元靈露的滋養之用,要拿它來拾掇一番這天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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