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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淨涪應得一聲,又坐了一陣,才隨手將杯盞放下,站起身來,“師兄稍坐,我去換身衣裳。”

  淨音沖他推手,“去吧。”

  淨涪對淨音笑得一笑,真就入屋去了,沒過得一會,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赫然已是換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裳。那灰色的僧衣外正披著淨涪那件青蓧玉色的袈裟。

  淨音聽見動靜,轉身看來,上下替他檢查過,方才微微點頭。

  淨涪與淨音一禮,道,“師兄,我去了。”

  淨音站起身來還禮,卻沒說要跟去。

  淨涪抬腳走到了院門邊上,才剛拉開院門,就看見了外間等候著的白凌、謝景瑜及皇甫明欞三個弟子。

  白凌的身後,又站著兩個一身黑袍頭上挽髻的年輕修士。

  淨涪認得他們,這兩人算是白凌的副手。

  白凌等人見淨涪拉開院門,緩步從院裡走出,橘黃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甚至那一輪通紅的夕陽也掛在他身後,不由得愣怔了片刻,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連忙與淨涪見禮。

  “師父。”

  “師父。”

  “淨涪和尚。”

  淨涪應得一聲,轉眼就先看向了謝景瑜與皇甫明欞。

  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都不曾商量,也或許是早前就商量過了,直接上前一步,躬身與淨涪道,“師父,弟子等聽聞今日戌時將祭天,以立小地府。不知弟子能不能......”

  觀禮。

  雖然是已經詢問過白凌壯了膽子,但真到了淨涪面前,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也仍然怯場,怎麼都不能將話說完。

  淨涪看了他們一眼,沒說什麼,只道,“可以,但須得安靜。”

  謝景瑜和皇甫明欞面上一喜,連忙應聲,“是,弟子知曉。”

  淨音在院子裡看得,一瞬間也有些心動,但他想了想,到底還是罷了。

  反正淨涪選定的祭天地點也就在妙音寺後山那兒,以他的修為,在場不在場,都妨礙不了他觀禮,還是莫要叨擾師弟才好。

  淨涪又看向白凌。

  白凌領著他的副手上前一步,合掌躬身與淨涪見禮,道:“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請師父移步。”

  淨涪點點頭,白凌當即上前,替淨涪引路。

  但事實上,對於這一次祭天,淨涪比白凌還要熟悉。畢竟祭天的地點是他確定的,時間也是他確定的,其中一應流程,也都過了他的眼,如何要不熟悉?

  這些事情,白凌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仍然一絲不苟地在前方忙活。

  離了他的禪院,淨涪這一行便直接往後山去。路上遇見的那些比丘、沙彌見得,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沒有過來與他們搭話,遠遠一禮,便站定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

  淨涪這一行人等也都每每還禮。

  饒是如此,淨涪與白凌幾人到達妙音寺後山處那早早已經收拾妥當的祭壇時候,時間也已經快要逼近戌時了。

  淨涪抬眼看了一看天色,微微偏頭吩咐謝景瑜與皇甫明欞,“你們就在這裡看著吧。”

  謝景瑜和皇甫明欞也就停了腳步,在側旁等著。

  淨涪帶著白凌三人直往前去。

  祭壇收拾得簡單,但絕對不簡陋。

  方方正正的一片平地上鋪滿了漢白玉,祭壇最東邊處,壘起了九層石台,那台階的左右兩旁還各各立了地府神將,既威武又莊嚴。在那石台頂上,又設了供案,供案前方又立了一個香爐。

  淨涪在法場外等了等,等到天邊那一輪夕陽真正沉落下去,最後一片陽光只在天邊揮灑,遠處妙音寺里又傳來鼓聲,他才睜開眼睛,抬腳踏入法場中。

  白凌跟在淨涪身後,與他一道往前。

  他帶來的那兩個副手自然是待在一旁守著,但也沒有怨言,那眼睛亮得攝人。

  淨涪踏入法場的那一刻,山中夜霧驟起,朦朧而來,鎖了整一個法場。不說更外側的謝景瑜和皇甫明欞兩人,就連白凌的那兩個副手都幾乎看不見人影,完全被遮掩了去。

  可這山霧也只鎖住了法場的四周,並沒有越過法場的界線,侵入到法場內中,故而這一時,法場內外的界線非常的清楚明白。

  淨涪並未在意,他腳步穩穩噹噹往前。

  白凌經的事情要少一些,初初開始的時候多少有些慌神。

  雖然他知道這會兒不止是他的兩個副手及謝景瑜、皇甫明欞這些人在看著他,近到妙音寺,遠到天靜寺、竹海、道門、魔門,一整個天下的高階修士都在往這邊投注目光,他在淨涪定下這一場祭天時候就已經清楚,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這一會兒山霧四起,他心裡就又慌了。

  總覺得那山霧裡也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那些眼睛不是如各處高階修士那般審視與觀望,而是更簡單也更直接的渴求與期盼......

  就仿佛,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牽繫著他們的性命一樣。

  白凌不怕各方高階修士的目光,但面對這厚重的山霧,卻真的是緊張了。

  可當目光一抬,看見走在前面的淨涪,白凌又很快把持住了心神,一分不差一線不亂地跟隨著淨涪的步伐前行。

  不論這些山霧中是不是擠滿了景浩界世界各方囚困已久卻不得解脫的魂靈,今日這一場祭天也得順順噹噹的,絕對不能因為他的原因礙了他師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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