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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門和佛門,乃至具體到道門與妙音寺,雖然不似佛門與魔門那般縱然克制也僅僅只能做到表面和平,可中間隔著門戶之爭,實際上也沒能和諧到哪裡去。

  為佛門故,為妙音寺故,淨音還是想要再爭取一下。

  尤其是當前這個決定權還明顯地被握在自家師弟手裡的這個時候。

  “左天行......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好人選,可師弟,”他望定了手中銘牌,仿佛正望定淨涪,道,“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淨涪卻是撇開了目光,沒去看手中銘牌,只隨意地問道,“師兄也想要拿這一份緣法?”

  淨音只一聽淨涪這麼問,就知道妙音寺乃至一整個佛門,在淨涪眼裡,除了他還有幾分可能之外,其他人大概都沒有這個資格。

  而即便是他,那希望其實也渺茫得很。

  淨音自己在心底想了想,才又再抬眼去看那銘牌,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不知怎麼的,明明淨音僅僅只是通過手中銘牌與淨涪聯絡,這會兒眼前卻浮現出了淨涪平平靜靜的雙眸。

  淨音一下子竟又沉默了下來,連那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都散了個乾淨。

  淨涪似乎察覺到了淨音這邊的遲疑,也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地等了等。

  半響之後,淨音搖頭,對那邊說道,“不了。”

  他嘆了口氣,目光掃過自己案頭上堆得滿滿的卷宗,對淨涪那邊說道,“我這裡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可抽不出身去擔起竹海那邊的擔子。”

  他到底只與淨涪說了這麼一句,旁的什麼都沒提。

  沒提要不再在妙音寺或者佛門中尋一尋,他更沒提左天行在道門裡的地位與權柄。

  淨音覺得,既然這些問題他都能夠想到,淨涪自然也不會不曾顧慮過。可到底,師弟他還是選擇了左天行接下這份緣法。他覺得,他這師弟顯然有其他的考量。

  那些他在妙音寺佛子位置上看不到也不想看到的考量。

  淨音又是暗自嘆了口氣。

  淨涪也只是沉默,沒趁此機會多說什麼。

  倒是淨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笑了出來,“師弟,你覺得......”

  他話說到一半,竟是就停住了。

  淨涪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只是聽出了他話里的幸災樂禍,就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嗯?”

  “不,沒什麼。”

  淨音說這話明顯沒什麼真實性,但淨涪也沒多問,畢竟就他對淨音的了解,這會兒淨音的那點小情緒,還真不是衝著他去的。

  大概,就是因為左天行......

  淨涪又隨意地說道了兩句,便斷去了與淨音的聯絡,收起了手中銘牌。

  淨音卻沒像淨涪那樣乾脆,他拿著手裡已經黯淡了靈光的銘牌,目光無意識地望入虛空,表情說不出的悵惘與混沌,全然不知他此刻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可要淨音自己說,卻是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個究竟來。

  好半響後,淨音才收起了手中銘牌,抬手揉了揉自己臉上的肌肉,重新在案桌後面坐了,又撿起那被他自己放下的卷宗。

  他只將卷宗拿到手上,還沒繼續去看那捲宗上的內容,竟又笑了起來。

  “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妙音寺佛子而已,就已經忙成這樣了,左天行,他真忙得過來?”

  淨音看了看自己案頭上的卷宗,又猜測了一下左天行那邊現下及未來可以預見的狀況,到底又一次幸災樂禍地笑開了。

  到底忙碌成這般模樣,整日整日被卷宗壓在案頭的滋味,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獨享。還有左天行這個明顯比他還要苦的人墊底,淨音如何還能不心情舒暢?

  淨音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多想其他,只將卷宗拉到他早先時候看過的內容,繼續往下。

  淨涪與淨音提過這一件事之後,甚是認真地想了想,到底也聯絡上了左天行。

  畢竟,左天行真要被他推上去,那作為當事人,淨涪也還得跟他說一聲的不是?

  左天行這會兒其實也和淨音差不多,都是在為自己宗門的事情忙碌。不過淨音是在料理事務,左天行則是在接手他該有的那些權柄。

  雖然這些權柄當年他就已經全部握在了手裡,如今不過就是將過往又重複一遍而已,實在為難不了他,可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該交接的人手也還是得安排,該處理的麻煩也同樣得處理,他真抽不出多少空閒,忙得跟淨音差不多。

  不過當淨涪找上門的時候,左天行也還是丟開了手邊的所有事情,來接待這位不速之客。

  這一回出面的,倒不是佛身,而是心魔身。

  左天行眯著眼打量了一陣這位突然出現的對手,一面暗自判斷這個淨涪的戰力,一面抬手向屋中另一邊設下的案桌引了引,道,“稀客上門,實在是難得,這邊請。”

  淨涪心魔身已然打量過左天行案頭上的卷宗,拿這些卷宗和淨音案頭上的對比過,再次確認了左天行當前的處境,笑了一笑,也未多說什麼,便順了左天行的意思,跟著在那邊案桌旁坐下,做一個勉強還算合格的客人。

  左天行取了茶水送到他面前,直接問道,“有事?”

  淨涪心魔身的目光在他身上轉過一圈,權當沒在意他眼底足以與淨音媲美的青黑,點了點頭,難得誠實地應他,“確實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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