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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音跟在淨涪身邊走,看著從四面八方投落到他家師弟身上的視線,又看他家師弟每走出幾步都要對左右點頭回禮。
淨音是真的有些心累。
他其實還慶幸這會兒晨鐘已經敲過一遍,距離早課只剩一點時間,沒多少能留給他們路上揮霍,這些師兄弟也不太敢在路上攔下淨涪。不然,他們怕是再耗上半個時辰也未必能去到大法堂。
“師弟......”
淨音往淨涪耳邊傳話。
淨涪含笑轉頭來看淨音,暗自回話道,“抱歉,連累師兄了。”
淨音又自搖頭。
被自家寺里的師兄弟這般簇擁著,他們兩人好不容易才進入了大法堂。等他們找到自己的位置的時候,旁邊的蒲團上已經坐了人了。
清見主持、清遙方丈、恆真僧人等一眾來客都齊了,此刻正上下看他呢。
淨涪理了理衣袖,與淨音一道來見禮。
清見主持這些人各各回禮,看著淨涪在蒲團上坐了,才笑打趣道,“淨涪很得妙音寺弟子的信服禮敬啊......”
“就是,比我們都要好多了。”
“這陣仗,真是比不過......比不過啊......”
清源方丈在一旁也是笑,“可不是,淨涪在寺里可真是獨一份的,這待遇我看著都眼紅。”
淨涪只在一旁笑,很有些無奈。
淨棟這些個佛子看著淨涪也很羨慕,但他們的目光偶爾落到另一側的淨音身上時候就變成了同情。
淨音在一旁看著,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想的是什麼。
他全不以為意。
他家師弟就是這般的例外,他都比不得,他們又怎麼可能比得上?羨慕吧,也只能是羨慕了。
至於同情,只能說他們想得太多了。
淨音不太在意這些人,趁著這會兒早課還沒有真正開始,他分出了一點心思去觀察清見主持和恆真僧人兩人了。
而這一留心,他就多少看出了幾分端倪。
清見主持和恆真僧人之間似乎又更冷淡了幾分。而且看情況,好像是恆真僧人有意修補雙方之間的關係,而清見主持無意配合?
淨音若有所思。
不過恆真僧人與清見主持之間本來也沒有太大的矛盾,雙方確實有些小彆扭,但也沒有真正的鬧崩,表面上來看,他們兩人也還是昨日的模樣。
淨音發現的這些東西,其他各寺的方丈包括稍微留心一點的凡僧都看出來了。但哪怕是那凡僧,也沒覺得這會是清見主持的責任。
比起恆真僧人來,他們更相信清見主持。
這樣的態度其實並不怎麼明顯,但恆真僧人還是看出來了,怒火當即就燒起來了。
那一瞬息間,恆真僧人的臉色都更淡了幾分。
淨音、清遙方丈等人看見,各各心下皺眉。
所以這是怎麼了?
這麼輕易就情緒失控的嗎?
他們一時半會兒不太清楚,清源方丈和清見主持卻是多少猜到了一點,淨涪更是對此知道得非常清楚。
這是魔念在滋長了。
也幸好他此時的魔念還沒有強盛到足以孕生心魔,否則恆真僧人的情況還要更糟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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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恆真僧人其實也不想的。
但大法堂上這些人若有似無的目光以及那裡面帶出的意味,真的太像太像這麼些年落在他身上的那些目光了。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按捺住自己。
本尊都已經決定繼續了,他不能反對,所以必須忍耐,必須控制。
恆真僧人不敢睜開眼睛,怕他自己看見那些目光的主人情況還會更糟,但失去了視覺,他反而是更敏感了,更令他難以控制。
他都想要立刻離開這裡了。
幸好,就在他下定決心之前,妙音寺最後一遍晨鐘終於敲響了。再沒有誰會去注意他,都在為早課做最後的準備。
恆真僧人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了其他異樣情緒的目光,方才睜開眼睛來,也去取過蒲團左前側擺放著的那套木魚。
看著動作、姿態、情緒都很是平常,如果沒有細看他被垂落的眼瞼擋住了的眼睛的話。
淨涪的識海世界裡,又自顯化出身形的魔身意味深長地看了恆真僧人一眼,似乎有所意動。
但當他瞥見淡淡朝他看來的淨涪本尊,他也就難得的老實了。
罷了罷了,我不招惹他還不行嗎。
本尊這才收回了目光。
魔身雖說答應了本尊,又顧忌著佛身的修行,沒去動恆真僧人,可這不妨礙他隱在識海世界裡,觀察著恆真僧人心魔的每一番波動。
不能動手,看看也是好的,萬一他真能有所體悟呢?
淨涪佛身不曾理會過識海世界裡的動靜,他心神收斂,取了木魚過來拿起,與大法堂里的一眾大和尚、比丘、沙彌一道,開始做早課。
妙音寺的早課和天靜寺、妙潭寺等山寺的早課內容大同小異,基本都是楞嚴咒、大悲咒、十小咒這些佛咒,而唯一不同的是本經。妙音寺早課里還多了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與天靜寺的《佛說阿彌陀經》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