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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涪將這滴水珠拿在手上細看。

  水珠滾圓,拿在手上甚至還能照見七彩的雲光。可若不是先得到余近提點,若不是他自己親眼所見,親手摘取,淨涪怕也是不敢認的。

  畢竟這就是一滴很尋常的異水而已。

  淨涪想了想,心念一動,便有幾分心神探出,將那滴水珠裹住,帶入識海之中。

  也是這水元靈露已經脫離了雲海,落到了淨涪手上,不然淨涪還真不能就這樣將這滴水元靈露收入識海呢。

  水元靈露也真的不凡,才剛剛入了淨涪識海,就在淨涪神念的催動下,澆落在淨涪的識海中。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神魂的深處透出,激得淨涪都忍不住抖了抖。

  礙於他們身在普陀山里,魔身始終沉寂,所以便由本尊開口。

  ‘別磨蹭了,真的是水元靈露,多收一點。’

  佛身回身,微微闔首,也不多言,轉身就又去找水元靈露。

  然而這一片雲海畢竟很大,水元靈露由在此間孕育誕生,與此間雲海的水汽異常貼合,非是真正肉眼看見,不能真正將它從這渺渺雲海中辨別出來,也不能成功摘取。

  故而哪怕是淨涪已經很用心了,成果依舊寥寥。淨涪也不氣餒,繼續用心翻找。

  期間淨涪也確實遇上了其他尋找水元靈露的和尚,但大家都只是點點頭,便就各自退去了。

  偶爾也有一兩回是兩人同時發現一滴水元靈露的,但誰都沒出手,只是各自雙掌一合,低唱一聲佛號,待到佛號唱盡,雙方也就分出了勝負。

  這就是文斗。

  不爭雙方修為,不比拼手段,只論雙方境界。而較量境界最尋常也最簡單的方法,便在這佛唱聲中。

  大家都是和尚,都是佛弟子,各自境界如何,心境如何,一唱便知。

  省時省力還不傷和氣。

  而既然分出了勝負,那麼那滴水元靈露也就有了主人了。都不需要催促,也不需要爭辯,自有人往其他的方向尋去。

  也是僥倖,那兩回遇上的和尚都不如淨涪,所以那兩滴水元靈露最後都入了淨涪的玉瓶里,成了淨涪收穫的一部分。

  到得最後,夕陽西下,雲海被橘黃的陽光暈染,水元靈露隱去,他們退出雲海的時候,淨涪也只得到了八十餘滴水元靈露而已。

  將收著水元靈露的玉瓶收起,淨涪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知什麼時候,五色幼鹿已經回到了他的身側。見他表情甚是遺憾,五色幼鹿沖他低低喚了一聲。

  淨涪低頭看去。

  五色幼鹿將一個細長的玉瓶往他的方向送了過來。

  淨涪搖搖頭,順手就又將這玉瓶給五色幼鹿推了回去。

  “你自己收著吧。若是實在需要,回頭我與你換。”

  不是說五色幼鹿依附在淨涪座下,它的東西就都是淨涪的東西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真的有,那也不是淨涪的道理。

  五色幼鹿看淨涪真的不收,沒奈何,只得又將玉瓶拿了回來。

  淨涪看著它收好,又往四周看了看,迎著各方望來的目光合掌一禮。

  諸位和尚與比丘見得淨涪行禮,也都一一回禮,未曾失儀。

  這片雲海原本站了不少人,陸陸續續的也有人散去了。淨涪自然看見,但他想了想,還是又等了一會兒。

  也有人原本是與他從同一株紫竹走下來的,見他還站在那裡,便走過來邀他一道。

  淨涪一律都只是擺手,說道,“余近同參還在雲海里,我等一等他。同參先走吧。”

  “余近同參?是早先領著淨涪同參你過來的那位同參?”

  “是。”

  “他竟還沒出來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有人離去了,但也有人陪著淨涪一起等。

  “是余近同參啊,那就再等一等吧,他也該出來了。”

  畢竟水元靈露已經徹底隱去,就算是再不甘心,剩下的那些人也該出來了。

  果不其然,沒過得多久,余近和尚就帶著他的那個猛虎出來了。

  余近和尚走出雲海,低頭就看見站在下方草地上的淨涪一行人。

  許是這一趟收穫不如他的心意,余近和尚的臉皮有些僵,但即便如此,見到等在那裡的淨涪三人一鹿,他還是很快露出一個笑容來。

  “勞煩幾位同參在此相候。”

  淨涪等三人也是合掌還禮。

  還有人道,“余近同參客氣,我們也不過就是在這裡停一停而已。”

  余近和尚到底心情不怎麼樣,勉強扯了個笑容後就不再說些什麼了。他們一行四人連帶著一虎一鹿踩著越漸暗淡的天色,沿著身上紫竹葉的指引,一路尋道而走。

  與淨涪與余近結伴的另外兩人中,其中一個還是曾與淨涪在同一滴水元靈露前碰面的和尚。

  如今幾人同道而行,不好問各自在雲海中的所得,又都是佛弟子,閒談之下,便聊起了佛經。

  淨涪自覺自己年少,並不在這方面多話。而且佛理甚是玄妙,悟了就是悟了,悟不了就是悟不了,旁人說得再多,有時候沒能戳破關要,也是虛言。

  更重要的是,他的本經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乃是心傳的根本。既是心傳,便只能以心領悟,多說也是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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