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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中的微微不滿盛紘還聽得出來,他側身拱了拱手,溫和道:“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雖說這法子能給顧指揮省些功夫,但流沙不比土石,透氣性好,羯奴人熟悉地形,還是會有一部分人脫困。到時就要看顧指揮和威北侯的英勇了。”

  顧廷燁挑眉一笑,似是嘲諷:“盛大人當日搏殺水匪、力斬荊王,可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今到了軍中,怎倒臨陣脫逃了?”

  盛紘渾不在意他的輕蔑,坦然攤手:“近身獨斗也就罷了,可兩軍交戰都是長兵器,顧指揮是要盛某以短刀接□□?再者,盛某來此只是監軍,若是搶了不該有的功勞,那可就不好交代了。”

  “盛大人倒是會做人。”顧廷燁冷哼一聲,策馬去指揮火器營的人如何安放□□,在何處引燃等。

  這頭兒沈國舅也號令大軍後撤百步,以免被□□的衝擊力波及自身。須臾顧廷燁回來,下令點火,只聽一陣轟轟隆隆的□□聲在流沙下響起,一時間天旋地轉,揚沙滿天,洶湧的沙海傾倒入沙谷之中,羯奴人的悲鳴嘶喊震天裂地。

  “大軍,沖!”

  顧廷燁第一個沖了出去,率領前軍斬殺還來不及抵抗的羯奴士兵,沈國舅緊隨其後,直衝中軍營帳而去。身後憋了半個多月的兒郎們亦是卯足了勁兒,誓要將北伐所受的苦難一一還給羯奴人。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盛紘收了短刀,奪過陣亡士兵的紅纓□□在手,狠狠刺進一個羯奴士兵的胸膛。先前對顧廷燁所說不過是玩笑話,作為監軍,盛紘是不需要衝鋒陷陣,但作為靈魂尚未泯滅的林風,他永遠不會躲避迎面而來的戰場!

  崇德二年八月,威北侯沈從興與指揮僉事顧廷燁率大軍與羯奴交戰,大勝而還,繳獲輜重牛羊無數。羯奴只余殘部千餘人敗逃王庭,不得已上書乞降,承諾年年朝貢馬匹和錢糧。

  捷報傳至京城,皇帝龍顏大悅,命大軍班師回朝,在金鑾殿設宴為將士接風。與捷報一起傳回京師的還有盛紘的一封密折,其中詳細寫明甘老將軍之事,細節不一一贅述。皇帝看罷,心中自有計較。

  八月末,沈顧大軍還朝。顧廷燁斬殺左谷蠡王及部將有功,晉從三品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同知。威北侯沈從興領了五軍都督府正二品都督僉事,直戳進甘老將軍的腰眼子裡。那甘老將軍雖未降罪,卻明升暗降,離開五軍都督府,反去做了正二品兵部尚書。

  慶功宴上,朝臣勛貴皆在,沈國舅兩杯酒下肚,便說起當日盛紘如何尋出了羯奴大軍營帳,又是如何提議用□□引爆沙丘,皇帝聽罷,撫掌而笑:“盛愛卿本就是留侯再世之能,只是可惜了你剛升任吏部尚書,且未到三年考績之期,不好再升,便晉了二等平翼侯吧,另賞黃金千兩。”

  盛紘連忙下跪請辭,道:“臣不過是行監軍之責,何敢凌駕於威北侯與顧同知之上領賞?兩位將軍浴血奮戰,才是有大功之人,望皇上明鑑。”

  沈國舅與顧廷燁也雙雙拜倒,那沈國舅喝了些酒,通紅著臉道:“臣等領兵作戰亦是應盡之責,不似盛大人在出謀劃策之餘,還斬殺敵將十餘人,殺羯奴兵不計其數。如不受賞,臣等實慚愧萬分,亦不敢受。”

  皇帝哈哈大笑,向盛紘道:“威北侯都這樣說,盛愛卿就不要推辭了。況且金口玉言已下,豈有收回之理?平翼侯還是快起來吧!”

  事已至此,盛紘看皇帝這話似有深意,也只得謝恩。三人重新落座,皇帝看了看顧廷燁,忽然笑道:“顧二郎,你如今也算有了出息,先夫人的三周年也快到了,你這親事還沒落定可不行!可有了鍾意之人?”

  顧廷燁不妨頭被問到此事,想著彭家那出事,不禁有些難堪,只是硬邦邦道:“軍事忙碌,尚未顧及。想來許多閨門秀女,是看不上臣這武夫了。”

  皇帝卻道:“人說浪子回頭金不換,誰家孩兒沒有年少風流的時候?如今改過了也就夠了。也不知什麼樣的女兒家,能降得住顧二郎的性情?”

  不等顧廷燁回應,盛紘心念一動,生怕皇帝想起明蘭,忙向皇帝笑道:“依臣看顧二郎是最颯爽不過的人物,必得是個將門出身的女兒家,明快爽朗,才最適合顧同知的脾氣秉性呢!”

  盛紘這麼一說,那有適齡女兒的武將人家都是心頭一凜——畢竟目前顧廷燁的風評也就是比原先強點兒,實則好不到哪裡去。偏偏皇帝仿佛有了靈感一般,就往武將那邊兒看。

  那沈國舅還連連可惜,道:“可惜我家妹子已定了鄭家,做不成顧二郎的大舅哥了。”

  他對面坐著的便是英國公張老將軍,齊國公身子不好,故而今日是平寧郡主夫婦代為前來,再往下是韓國公等勳爵。盛紘從頭看過去,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還真不少,譬如張老將軍的獨女,小說里嫁給沈國舅做繼室的那個張桂芬。

  不過說實話,哪怕顧廷燁真的像齊衡一樣風評過得去,他一個侯府次子,沒有爵位繼承,還是走的武路子出來,配不配得上英國公府嫡出獨女也還兩說。

  但不說這些,其實張桂芬小姐的性情還真得很適合顧廷燁,更重要的是她的出身比寧遠侯府任何一個人都高,足以鎮壓一切反對者和宵小,便是那太夫人小秦氏也要讓步。有了她在,顧廷燁前二十多年的荒唐也算能一筆勾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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